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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臘月時,我更自由了許多,人人都知我不僅是太后最心愛的女兒,也是攝政王宇文昭的未來媳婦,愛逾珍寶。以前父親在時,除了極親近的皇家親戚有事相請,尋常時從不讓我外出。但宇文昭出身武將,對這些規矩顯然要看得疏淡很多,尤其我每次提出要去宇文府玩時,他都是一口答應,為我準備著名菜名點,又找來各色唱摺子戲的,耍沒尾巴猴的,舞槍弄棒賣藝的,讓我觀看取樂。

因為老出宮,母親便不放心,我趁機和宇文昭說了,把顏遠風調來做我出宮時的貼身護衛。

宇文昭倒也沒有拒絕,只是似笑非笑道:&ldo;這個人,身手的確高明,上次傷了我好多部下。&rdo;

我不以為意道:&ldo;誰叫你當時凶神惡煞似的只想欺負我們母女!&rdo;

宇文昭嘿嘿道:&ldo;誰叫你母女兩個生得跟對姐妹花似的?&rdo;

我翻了他一記大白眼,咒罵道:&ldo;你個老不要臉的!&rdo;

宇文昭哈哈大笑,也不介意,只伸手在我臉上捏了一把。

而顏遠風回宮之事,便這樣定下來。

他的傷勢早已平復,只是面容清減許多,而且比以往更加安靜沉默,曾經若隱若現的憂傷,如今已深深如刻,一雙眼睛更如秋潭籠霧。

我看住他眼睛時心中總是說也說不清的澎湃,看得久了時就穿過那霧一頭栽進那秋潭之中了。

&ldo;顏叔叔,你為什麼不肯笑一笑?你知不知道你笑起來比悶著臉要好看多了!&rdo;這日,我坐著馬車去宇文府,夕姑姑坐在我身側,顏遠風卻遠遠盤坐於車廂門口。我越瞧心裡越是悶悶得疼,忍不住問道。

顏遠風轉過臉,嘴角抿出很柔和的弧度,但話語依舊是一慣的低沉:&ldo;公主說笑了。微臣的職責是保護您的安全。&rdo;

&ldo;青天白日的,誰要你保護安全了?&rdo;我有些洩氣,嘀咕著,橫臥到夕姑姑的大腿上躺著。

夕姑姑撫著我的頭,沖顏遠風微笑道:&ldo;顏護衛,你瞧,公主雖又長高不少,可終究還是個孩子呢。&rdo;

&ldo;我才不是孩子呢,我已經長大了。&rdo;我說著,想著目前在宇文昭前遊刃有餘的表現,有些小小的得意。可惜那個宇文清沒回來,不然看看他到底病得怎樣,如果有機會能下劑重藥把他弄死,我就沒了後顧之憂了。

不過一時不回來也好,如果他死了,說不準我就成了第二個皇甫雪情了。

我忽東忽西地盤算著,隨著那車子晃晃悠悠,眼皮越來越沉,最後打了個呵欠,竟睡著了。

迷糊中,似聽到男子輕輕嘆氣:&ldo;她們母女兩個,都是行走在刀鋒邊緣。&rdo;

&ldo;那君羽呢?&rdo;

&ldo;他已經在刀尖之上了……&rdo;

夢裡也禁不住的哆嗦。

[下次更新:7月20日]

27故國篇:第六章 紅塵夢蝶起聶政(二)

宇文昭早知我要去,自然又有準備。

這一次只有一個清倌人,叫做晚蝶的,據說是京城頭一個紅ji。

我在宮中原也聽侍從背地裡說起過青樓聲色之事,原料ji女必是花枝招展的,誰知這女子穿著極是素淨,只一根雙蝶展翅的長長銀簪,便將滿頭青絲籠起,別無裝飾;而一身銀灰錦緞暗紫牡丹紋理的長裳,亦是毫不起眼;但她膚白如玉,意態安閒,卻如一枝凌寒青梅,向隅而開,不求聞達,卻清芬自散。

此時,她獨抱琵琶,安坐繡墩,正細細彈唱道:

&ldo;胡蝶,胡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