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一雙祥和目光卻望關山月:“這位是?”
呼王道:“這位就是孩兒所說,管‘敖漢旗’的事,從‘熱河’管到‘蒙古’還讓一個大喇嘛畏罪,羞愧自絕的那位。”
老人兩眼猛睜,異采連閃,忙站起:“原來就是那位,太好了,只是你該讓我跟這位廳裡相見,怎麼好讓這位來見我?快請這位坐。”
老人也敬俠義,重英雄。
呼王沒請關山月坐,道:“我父,這位到‘蒙古’來,也是到‘科爾沁旗’來找您的。”
老人微怔:“這位到‘蒙古’來,也是到‘科爾沁旗’來找我的?”
呼王道:“是的。”
關山月微欠身:“草民見過老侯爺!”
呼王道:“謝謝閣下。”
老人則忙抬手:“別客氣,請坐下說話。”
呼王仍沒讓關山月坐。
關山月也沒有坐,道:“謝謝老侯爺,老侯爺面前,哪行草民的座位?”
說的是禮。
可是,在呼王這位“蒙古”親王面前,不都有關山月的座位麼?
而且還是貴客。
老人還待再讓。
呼王說了話:“我父,這位來找的事要緊。”
老人道::這位找我有什麼事?”
轉望關山月。
這是問呼王,也是問關山月。
呼王道:“義父,這位姓關。”
老人道:“這位姓關?”
顯然,老人沒有聽出什麼,也沒有想起什麼?
十年了,忘了!
是麼?
關山月道:“草民姓關,十年前,跟草民的義父住在‘遼東’‘千山’下。”
老人臉色變了,但只是變了一變,很快就恢復了。
顯然,想起來了,但畢竟是一代虎將,什麼大風大浪都經歷過,所以很快就恢復了鎮定,恢復了平靜,他道:“謝謝你提醒,我知道了。”
居然還謝謝關山月。
關山月道:“草民認為,這麼大的事,老侯爺不會忘。”
老人道:“我怎麼會忘?雖然已經十年了,但十年來,這件事無時無刻不在我眼前,也幾乎夜夜在我夢中。”
沒有忘,十年來,一直在眼前、在夢中,這是什麼意思?
只是說他沒有忘,還是有別的意思?他沒有明說。
話鋒微頓,他接問:“只是,我要問一問,那位,是你的義父?”
“那位”,這是指那位關副將,稱“那位”,夠客氣,也顯出老人的胸襟與氣度。
關山月道:“是的,他老人家是草民的義父。”
老人道:“令義父除了你之外,是不是還有後人或螟蛉?”
關山月知道老人為什麼會這麼問,道:“他老人家無所出也只有草民一個義子。”
老人臉上泛現一絲狐疑之色,但很快就消失不見,道:“你真姓關?”
關山月道:“是的,草民真姓關。”
老人道:“你真是那位的義子?”
關山月道:“老侯爺,不會有人願意冒充叛逆親人的。”
還真是!
抄家滅門的大罪,還不敢承認呢,誰會冒充?那是神智不清,或者瘋了!
呼王也面有狐疑色,望關山月,要說話。
顯然,他也知道這件事。
老人抬手攔住了呼王,道:“你怎麼知道找我?”
關山月道:“老侯爺,世上沒有永遠的秘密,人或許不知,但天知地知。”
老人道:“你說的是,但我要你知道,我不是怕你知道,我只是想知道,你是怎麼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