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的主人在此居住,對客人當然要往好了招待。
不過今晚兩人就直接湊合在一處吃了。有巧英幾個在,展眉也不可能當眾再訓斥妹妹,只是悶聲不吭地扒飯吃菜,臉上的寒霜刮下來估計能有一尺厚。
等兩人吃完,下人們把碗筷收拾乾淨,舒綠看哥哥還沒有要走的意思,又直接清場了。
“好啦,哥哥,你罵也罵了,瞪也瞪了,總該消氣了吧?”
舒綠抱著展眉的胳膊搖來搖去,愛嬌地笑著。
“不對……”
展眉突然一把扯住舒綠的手,急道:“你再把經過詳細的說一遍。”
呃?舒綠眨了眨眼睛,不知道哥哥在糾結什麼,卻還是乖乖地將白天裡的事情從頭到尾又說了一回。
展眉聽完後,在屋裡來回踱步,忽然一手用力捶打在桌子上,發出“嘭”的一聲巨響。
“哎呀,仔細手疼”舒綠大驚,趕緊看看哥哥的手有沒有受傷。
響聲驚動了守在屋外的巧英,沒有主人的命令她不得擅入,卻還是揚聲問了句:“小姐,怎麼了?”
“沒事”
舒綠也不解釋,反正不讓人進來就是了。只要她不招喚,丫鬟們是不能進來的。
哥哥為什麼突然間激動起來?舒綠疑惑地看著展眉,卻聽見他從牙縫裡蹦出一句:“妹妹,你怕是被人算計了”
“什麼?”
舒綠驚呼一聲,又忙捂住自己的嘴巴。她小聲問道:“這事……是陰謀?”
展眉冷笑一聲。
“你可知道,他當著好些人的面扯爛你著了火的裙子……會有什麼後果?”
舒綠被展眉一點醒,可算想到這一層了。
也不能怪她遲鈍。她才來這世上多久呢?況且因為受了驚嚇,又喝了安神湯,整個人昏昏沉沉的,根本沒有精力多想。
但是不代表她就真的什麼都不懂。
如果在她和展眉原來生活過的世界,一個男人為了救人,把著火的女人身上的衣服扯下來,還被人看到了——結果會是怎樣?
這男人肯定會得到許多正面評價,被稱為活雷鋒什麼的毫不奇怪,狗血一點還能評上什麼“感動華夏人物”,更狗血的話,那被救的姑娘還會給他一個感激的吻——之後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不會有什麼牽扯。
然而,這裡是大梁,是以儒學為主流思想,禮教為社會理念的封建王朝。雖然比起舒綠以前所知的明清二朝,禮法寬鬆一些,但大體上還是類似的。
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即使是因為火災,被男子這般對待,閨譽也毀得差不多了。
要不然,為何說舒華和舒媛上回害她落水是條毒計?因為她若是被男人當眾從水裡抱出來——會水的女人是萬中無一——她會很慘。
“可是,這次真的是意外……”
舒綠喃喃地說。
“意外?”展眉深深看她一眼,說:“你不是說當時有人喊著去打水了嗎?他為什麼不等水來滅火,而要把著火的裙子扯掉?”
“因為酒精燃起的火,很難用水來滅啊。”
舒綠很理所當然地回答。
“這才是問題所在。”
展眉一字一頓地說:“酒精燃起的火難用水來滅……誰能知道?”
此言一出,舒綠雙眼圓瞪,真是一句話都答不上來。
是啊,誰知道?
她著火時聽別人去打水來救火,第一反應就是不對。她小半輩子和化工打交道,這些原則性的問題已經滲入了她的記憶深處,成為一種本能。
可是,歐陽潤知不是她
這麼一想,他的舉動倒真是可疑了。
“哥哥,你是想,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