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重是拿她沒辦法,想想說:「我給你端進來。」
沈喬笑出聲, 無奈地看著他說:「坐月子都沒人在床上吃的。」
那得是像什麼樣。
鄭重自己也沒有這個習慣, 不過可以給她開這個先例, 說:「沒事。」
沈喬像個孩子一樣張開雙臂, 說:「抱我。」
不管是第幾次,鄭重都覺得她實在是太瘦,吃著早飯都頻頻夾菜, 恨不得把所有雞蛋都堆在她的碗裡。
沈喬小口慢慢咬著, 吃完長舒口氣說:「吃藥時間到。」
鄭重看她愁眉苦臉的樣子,伸手從吊在房梁的竹籃子裡拿出糖說:「吃吧。」
藥是必然藥喝的, 對她身體有好處。
沈喬自己也知道這個道理, 端起碗來咕咚咕咚往裡灌。
鄭重把剝開的糖往她嘴裡放, 她趕緊含住,話梅糖那種酸甜兼有的味道在嘴裡化開,叫她不自覺分泌更多的口水,鼻子皺在一起,眼睛卻是笑眯眯的。
挺乖的,鄭重摸摸她的腦袋,說:「去上工嗎?」
沈喬微微點頭,擼起袖子說:「必須去。」
不管是怎麼穩定的生活,她仍然需要付出自己的勞動,即使是很微小的貢獻也要做。
正是割晚稻的時候,地裡人多得很。
大家熱火朝天,計劃著接下來一年的口糧。
這個季節幹活其實是正正好,不像六七月裡頭那麼熱,現在的話出點汗還挺舒服的。
沈喬穿了件深色的短袖,腳上踩著雨鞋,走路偶爾顯得費勁。
雖然每年割水稻之前會先把地裡的水放幹,踩上去依舊是有點泥濘不堪,像她這樣不是常年勞作的人,還是需要時間來適應。
不過她做的主要就是給鄭重打下手,反正兩個人是一家子,工分可以算一起。
如果說結婚最大的好處的話,應該就是他的成果可以不用再分出去,畢竟他有了一個「拖油瓶」媳婦。
不過鄭重自己不覺得,他低頭看著腳上這雙塑膠雨鞋,記得以前自己經常被劃傷,腳至今仍舊有很多疤留下,但這對農民們來說是常事。
他不可避免想起沈喬的腳,小巧玲瓏,白白嫩嫩,光是想像就讓人血氣上湧,連手上的鐮刀都使得不是很得心應手起來。
他手裡頭的工具都是剛磨過的,鋒利得很,要不是及時收住能割掉半根手指。
當然,就算反應夠快也是叫人鮮血直流。
鄭重下意識去看不遠處的人。
沈喬正蹲在地上幹活,沒有察覺到異常,跟著小青蛙似的,兩條腿一點一點往前挪。
這要是叫她看到,可不得了。
鄭重趕緊去摸口袋,才想起來自己連塊布都沒有,又沒辦法直接擦在衣服上,畢竟這實在太明顯。
他只能從邊上隨便抓一把草先湊合著,知道這種過一下就好。
可惜他也沒有這個時間,手忙腳亂的樣子叫沈喬看個正著,她還以為是出什麼事,過來一看臉都變了,道:「鄭重!」
又趕緊掏手帕,在傷口下面打了個結止血。
鄭重一聲都不敢吭,半響瞅著她的臉色說:「沒事的。」
這能叫沒事,沈喬自己要是開個小口子都一驚一乍,沒好氣在他手背上拍一下說:「你也太不小心了。」
鄭重訥訥道:「下次會注意。」
好像犯錯的孩子,頭還垂著有幾分可憐樣。
沈喬看他的手,可以稱得上是傷痕累累,最長的一道是從手腕處到小拇指的疤,摸上去凹凸不平,看著很是猙獰。
她嘆口氣說:「肯定很疼。」
鄭重以為是說現在的傷口,連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