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所思,必定是十分善良之事,她一生行惡,一生之中,大約極為難得有這種安寧祥和之色。”
一念至此,遂將已到口邊的話忍住了,轉目望向那被困在漫天紅影中的黃衫少年。
那些紅裳少女仍然是衫袖飄飄,身形曼妙,一副曼舞清歌的樣子,但她們身形的交替流轉,卻是極為迅快,卓長卿一眼望去,根本無法看清那黃衫少年的身形,(奇*書*網…整*理*提*供)只黨這一片“紅影中的黃色人形,展動越來越緩,顯見已是難以支援了。卓長卿與這黃衫少年曾經交手,知道此人雖然狂做,武功卻極為不弱,在武林中已可列為一流高手之稱,而此刻卻被這些武功並不甚高的少女困得一籌莫展,如此看來,顯見這霓裳仙舞陣的確有著不同凡俗的威力。一念至此,他便定晴而望,留意去觀察這些少女們所施展的身法,只覺她們身法配合的確是妙到毫巔,一時之間,競無法看出她們的身形,是如何展動的。他這一定睛而望,目光便再也捨不得離開,須知任何一個天性好武之人,遇著這種深奧的武功,便有如一個稚齡幼童見著他最最喜愛的糖果一樣。他全神凝注著這些紅裳少女的身形變化,只覺這霓裳仙舞陣似乎和那武林第一宗派,武當派的鎮山九官八卦陣有些相似,但其繁複變化,卻猶有過之,他雖是絕頂聰明之人,但看了許久,卻仍未參透其中的奧妙,心下不禁大為急躁,暗中感嘆一聲,忖道:“看來這醜人溫如玉的聰明才智,的確不是常人能及,唉——日後我若想報此深仇,只怕不是易事呢!”
他心中正自繁亂難安,哪知耳側響起一陣冷笑,只聽溫如玉冷冷說道:“我這霓裳仙舞陣雖非蓋絕天下,卻也不是你略微一看便能參詳得透的。”
卓長卿心中一凜,卻聽溫如玉又道:“我這陣法關鍵所在,全在腳步之間,你若單隻注意她們的身形掌法,莫說就這一時半刻,只怕你再看上一年,也是枉然。”
卓長卿暗道一聲:“慚愧。”
卻見溫如玉突然伸出雙掌,輕輕一響,掌聲清脆,有如擊玉。
那些紅裳少女一聞掌聲,身形竟突然慢了下來,卓長卿心中一動,不禁大奇,忖道:“難道這溫如玉有意將這陣法的奧妙,讓我參透嗎?”
這想法看來不但不合情理,而且簡直荒謬得近於絕不可能,一個毒辣而狠心的魔頭,怎肯將自己苦心研成的不傳之秘,如此輕易地傳授給一個明知要向自己復仇的仇人之子呢?
但卓長卿目光動處,卻見這些紅裳少女,不但已將身形放緩,而且舉手投足間、身形、步法,都極清晰可見,卓長卿雖對方才自己的想法,驚奇難信,但此刻卻又不得不信了。
這霓裳仙舞陣法一鬆,卓長卿固然驚異交集,那黃衫少年岑粲,更是大感奇怪,他此刻已是精竭力盡,就連發出的招式,都軟弱得有如武功粗淺之人,此刻得到喘息的機會,精神突然一振,拼盡餘力,呼呼攻出數掌,冀求能夠衝出陣外。
哪知陣法方自轉動三五次,溫加玉突又一拍手掌,掌聲方落,那些紅裳少女的身形便又電似的轉動起來。
溫如玉斜眼一瞟,只見卓長卿兀自對著陣法出神,乾咳一聲,問道:“你可看清了。”
卓長卿回首一笑,道:“多承指教。”
他天資絕頂,就在方才那一刻內,便已將這霓裳仙舞陣的奧妙,窺出多半,此刻心中突又一動,忖道:“這溫如玉將此陣法的奧妙傳授於我,難道就是為了她要叫我做的那事,與此陣法有關。”
念頭尚未轉完,卻聽溫如玉已冷冷說道:“此刻距離八月中秋尚有數日,在這數日之間,你切需尋得一法破去此陣,到了八月中秋那一天,你便趕到天目山。”
卓長卿微微一怔,脫口問道:“這難道是閣下要我所做之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