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有什麼意思。

雲嵐真人一邊亂七八糟想著事情，一邊看著雲華認真的側臉出神，最後迷迷糊糊就睡了過去。

許是太久不曾做夢，雲嵐真人終於從夢中掙扎著醒過來的時候，整個人都有些恍惚。

雲華不知何時已經離去了，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從外間的小榻上被移回了寢殿內柔軟的大床。

雲嵐真人緩緩坐了起來，有些失神地盯著身上蓋著的薄被，眼睛裡彷彿有層霧氣一樣，模模糊糊不見焦距。

竟然睡得這麼熟嗎？雲嵐真人嘴角勾起一抹苦笑，連睡夢中身體被移動了自己都沒能發現。

那樣長的一個夢，夢裡恍然間就過了百年的光景，如今清醒了，才發現不過是歷經了短短几個時辰。

夢裡他又回到了那個年幼懵懂的時候，然後重新曆經了一遍這麼多年來跌跌撞撞走過的歲月。

夢裡他又見到了那個溫柔的花嵐師兄，然後回憶起了那些年對師兄的崇拜和無言的愛慕。

而今大夢初醒，一切成空。

雲嵐真人呆呆坐了一會兒，只覺得心裡空空落落的，那感覺不知到底是苦澀還是釋然，只是努力再去回憶那個又長又真實的夢境時，卻猛然發現自己已經記不清花嵐師兄的臉了。

那段年幼時期對師兄生出的單純的愛慕心意，彷彿也隨著歲月的侵蝕腐朽掉了。只是心裡那種莫名的自責與愧疚，仍舊時時刻刻鮮明地提醒著他，師兄似乎是因為他拿去的那本古書出事的。

雲嵐真人嘆了一聲，又重新躺了回去。

天色剛明，門口傳來了輕微的說話聲音，夜半驚醒後一直睡得極淺的雲嵐真人聽到門外的響動，立刻醒了過來。

“雲嵐真人還未醒嗎？”

是小徒弟的聲音。雲嵐真人心頭一輕，昨夜無端湧上的悵然之感也彷彿隨著小徒弟的聲音一併消失了。他揚聲對外喊道：“已經醒了！”

門外的人聲稍稍一頓，又響了起來，帶著一點笑意：“師尊今日醒的倒是早。”

“昨天睡的早啊！”雲嵐真人一邊迅速起床，一邊毫不在意地回道。一點也不覺得自己每天正午方才起床的做法有什麼好羞愧的。

雲華真人這才放了心。聽師尊的聲音，應該是沒事了。昨天他只是幫師尊揉了幾下脖頸，師尊就睡著了，看來最近還是累著了。也不知道昨天師尊做了什麼夢，一直皺著眉頭，難道有什麼煩心事嗎？

“今天怎麼這麼早就來了？”雲嵐真人收拾好自己，又在餐桌邊坐下，這才有空問了一句。

“師尊昨天好像有些煩心事，我不放心，過來看看。”雲華真人說話從來都是直來直去。

表現的有這麼明顯？好不容易多愁善感一次還被徒弟看到了，這還專程跑過來安慰，雲嵐真人突然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他喝了口茶掩飾了一下，這才慢悠悠地開口：“你看錯了。”

“……就當是弟子看錯了吧。”

“你師兄昨日閉關了，你知道吧？”雲嵐真人迅速轉移話題。

“嗯，還有小棧，不是也閉關了嗎？”雲華真人點頭。

“他們兩個人帶動了咱們清嵐宗的好風氣，現在那些門下弟子許多都效仿他們閉關了。”

“沒錯，弟子也聽說了，師兄果然是師兄。”提起自家得意師兄雲逸真人，雲華真人臉上神色恭敬，十分尊崇。

雲嵐真人突然覺得有點不高興：“師兄果然是師兄，那師尊就果然不是師尊了？”

師尊……這是在鬧小脾氣？雲華真人趕快挽救：“師尊這話從何說起？師尊當然是最厲害的了。”

雲嵐真人這才滿意地點了下頭，繼續說道：“我決定鼓勵一下那些勤奮修煉的弟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