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秀,發……發慈悲,今後找……我改過,我……我會跪著求……求你嫁……嫁給我……”
“太晚了。”仲孫秀慘然地說。
玉蕭客認為大有希望,繼續哀求道:“小秀,我……我們曾經相……相愛過,只怪我喜……喜新厭舊的該死本性害……害了我,我……我發誓改過……”
“住口!”仲孫秀悲憤地大叫。
她很難想像,這位有蕭在手時不可一世,受挫折時貪生怕死的可憐蟲,居然曾是她愛之至深想委以終身的人。
玉蕭客吃力地伸出顫抖甚劇的手,哀求道:“小秀,說……說原諒我,不……不要將我交……交給他……他們……”
仲孫秀向他投過鄙夷不屑的一瞥,拭掉眼角的淚痕,抬頭向天喃喃地說:“我瞎了眼,這個人是人間賤丈夫。”
說完,向站在一旁的杜弘深情地說:“大哥,他如果有你半分好,我過去所受的苦,也無怨尤了,可惜他只是個卑鄙無恥的畜生,我不得不痛恨自己咎由自取。大哥,我不屑殺他。”
杜弘向墓門旁一指,說:“我知道你不屑殺他,瞧,她會替你代勞。走吧,咱們離開這裡。”
墓門旁的碎碑下,坐著裹好傷的弓貞兒,手中有一把牛耳尖刀,叫道:“杜爺,你請放心,這次我不會再上當了,謝謝你,祝福你們。”
玉蕭客脊心被擊,下半身已經癱瘓,狂叫道:“小秀,小秀,補我一劍,不……不要將我留……留下,求求你……”
杜弘挽了仲孫秀,頭也不回地走了。
混世魔王向弓貞兒揮手示意道:“替在下多剮他兩刀,謝謝。”
在上清宮南面三里地的岔道口,杜弘促真如道長留步。
真如只好留步,互道珍重依依惜別。
杜弘說:“井兄,這次諸位辛苦了,大德不言謝,咱們後會有期。請代弟向恨地無環唐兄致意,小弟會永遠記得義薄雲天的朋友。”
混世魔王呵呵大笑道:“杜兄,不要放在心上,其實咱們恩義扯平,誰也沒欠誰的。日後如果有暇,務請光臨敝寨把盞言歡。仙人寨的山門,隨時為你而開。青山永在,綠水長流,咱們後會有期。”
說完拱拳一禮帶了弟兄們大踏步走了。
仲孫秀在一套發怔,依依地問:“大哥,你不回蕭家了?”
他苦笑,搖頭道:“我回去做什麼?睹物思人,我受不了。小妹,這次謝謝你對蕭家的照顧,小兄心裡記住就是。你回去代向彭姑娘致上謝意,祝她早日康復。”
“大哥,你……你還在江湖流浪?”
“是的,人總該有所寄託,是麼?”
“你……你是何苦?大哥,過去的……唉!人不能活在回憶裡啊!你……”仲孫秀悽然地說。
“呵呵!”他笑,笑得有點蕭瑟,說:“小妹,放心,我會照顧我自己。男人,是不會被回憶所擊倒的。”
“唉!你這浪子,可憐可敬的人哪!”她嘆息著說。
他豪笑,挺胸邁步豪放地高歌:“從今四海為家日,笑傲江湖止歸舟。”
第四十八章 旅途風波
七月天,毒太陽曬得人頭暈眼花,今年開春以後,這一帶就沒下過一天雨,連清漳河也見了底,今年高粱穀子的收成,大概是完了。
寬闊的南北大官道黃塵滾滾,路旁的草木一片枯黃,毫無生氣。路面積了半尺厚的浮土,一腳踏下去,浮土飛揚。一兩個人走無所謂,人一多,走在後面的人那就慘了,塵埃像是濃霧,大太陽下三丈外不見人影。
車聲轔轔,河南彰德府至京師真定府的長程馬車,正轟隆隆地駛過小屯鎮,進入磁州地境。已經是午牌末未牌初,還有三十里方可到磁州淦陽驛站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