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玉狐在場,食桌以屏風隔開廂座,前面的大花窗可看到江景,船遠在五六里外便可看到。
眾人已有五六分酒意,天南地北窮聊。
玉狐倚坐在趙罡的左首,右首是銀扇書生,飛虎則高坐對席,目光灼灼地打量著玉狐,對玉狐不住向趙罡賣風情的舉動似乎頗為不滿。
趙罡則泰然自若,對玉狐的挑逗僅略加敷衍,若即若離不溫不火,把情懷已動的玉狐逗得心癢癢地。
玉狐有意刺激飛虎,藉酒意逐漸脫略形骸。
她已有了三四分酒意,正是女孩子最動人的時光,粉頰紅似石榴花,眼波橫轉面容媚,纖纖素手拍起酒杯,直伸至趙罡的唇前,似笑非笑地說:“趙罡,你喝了我這杯酒,我有幾句知心話問你。你不會拒絕我吧?”
趙罡不好在席前拉拉扯扯,當然也不會斷然拒絕,乾脆落落大方,喝乾了杯中酒沉著地問:“姑娘不知有何見教?”
“我們已相處三天了吧?”
她微轉玉首,媚態橫生地問,搭在趙罡手臂上的纖手並未挪開。
“三天半了。”趙罡也似笑非笑地說。
“我們相處得怎樣?”
“承蒙諸位不棄,沒把在下當外人。”
“可是,你卻令我生疑。”
趙罡一驚,但老練地道:“林姑娘,在下可委實不知有何讓諸位生疑的地方。”
“譬如說:你的身世,家世,師門,友好等等,迄今你仍然隻字不提,問起時顧左右而言他,多方迴避不願作答,這是不公平的。”
趙罡心中一覺,笑道:“林姑娘,不是在下守秘,而是事非得已。一個闖蕩的江湖人,在親朋故舊心目中,已經是不太光榮的事,目之為浪子痞棍,說起來豈不令親友蒙羞?在下出身微賤,既未投名師,更無赫赫有名的朋友,你叫我如何說起?好漢不提當年勇,何況在下也實在沒有什麼當年可提,藏拙豈不甚好?”
一旁的銀扇書生冷冷一笑道:“為人在世,多多少少總做了些見不得人的事。
趙兄守口如瓶,不願讓人知道底細,確是有其必要。”
趙罡呵呵笑,轉首問:“凌兄這一生中,又曾經做了多少見不得人的事?”
銀扇書生自取其辱,臉色一變,正待發作,驀地白光一閃。一道白虹從屏風頂端飛越而來,“得”一聲脆響,穿透一隻盛菜的大碟,碟卻竟然不曾破裂。
眾人一驚,推椅而起。
尚未看清是什麼玩意,“啪”一聲響,霧雲飛騰,整個桌面瀰漫著一團白霧。
飛虎反應最快,躍過屏風頂端出外去了。
金眼鷹在同一瞬間大叫:“毒霧!屏住呼吸。”
眾人不約而同左右一分,繞過屏風。
外間是寬廣的食廳,空蕩蕩地不見有人,連店夥也不見蹤影,食桌與木凳擺得整整齊齊。
最快的飛虎已先下到了梯口,向下叫:“店家,怎麼回事?樓上為何沒人招呼?”
一個店夥站在下面答道:“咦!剛才有位大爺下來招呼,不許閒雜人等登樓,因……”
“那人在問處?”
“沒見下來,不在樓上麼?”
飛虎不再多問,轉身用目光在廳中搜尋,八個人都在廳中。玉狐突然驚叫:“咦!趙罡沒出來。”
金眼鷹一個箭步到了屏風旁,向內一看,趙罡若無事其地安坐不動,自斟自酌神態悠閒。
桌上霧氣漸散,但仍流動著淡淡的霧影。
趙罡聽到了腳步聲,扭頭指指桌上說:“葛兄,這朵花是何用意?”
碟中心,插著一枝潔白的素絹花,大如拳頭、散發著淡淡的幽香。
花梗是三分粗的堅木所制,外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