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手不再顫,刀不再抖,單手運刀徐徐前指,衝三人冷冷一笑,虎目中神光似電,令人不敢逼視。
衝得最快的大漢突然止步,打一冷戰,駭然叫:“天!他的眼神好冷,好厲,好毒。”
“但沒有你們的心腸冷厲毒。”任老大陰森森地說,然後點手叫:“時辰到了,你們上吧。”
“你……你是……”
“我是報應神。”
“你……你不是任老大?”
“任老大就是報應神。”
“你……”
“快來納命。”
另一名大漢掏出一枚透風鏢,叫道:“朋友,亮萬,咱們談談。”
“哈哈!你亮鏢談?你該先發鏢。”
“光棍不擋財路,你……”
“為了幾兩造孽錢,你們助紂為虐,廣寧府血流成河,數千人二十年受窮受難,你說誰擋誰的財路?天不報應你們,在下不得不替天行道,你們都得受到報應。”
聲落人到,刀光疾閃。林子裡,另一條人影悄然撲出。
一個時辰之後,過路的人報了官。黑松林內倒吊了四個人,有三個已經死了,只有一個是活的,但雙耳和鼻尖皆被割下,手腳大筋也被割斷了,成了個活屍了。
有人認出,他們是鴻泰的夥計。人心大快,大快人心。晨間任老大賣布的事,立即令人聯想到四夥計的下場。
經調查,涇陽根本沒有一個叫任老大的人。
官府根據唯一生還的店夥所寫的口供,去追查任老大其人。口供上寫著:任老大是個劫路的,謀財害命殺死了三個人,搶走了百餘兩銀子。
按理,要捉拿任老大並不難,耳下有胎記,眼角有青痣,面貌特殊,哪能躲得了?可是,這位任老太硬是平空消失了。
鴻泰的爪牙四出,不但要追捕任老大,也要捉拿那位形跡可疑,知道任老大身份底細的漢子。要不是這位漢子告訴鴻泰的店夥,說出任老大的底細,誰知道那位將布賣給寧宣的人叫做任老大?
但他們失望了,那位漢子也失蹤了。
謠言滿天飛,有人說:“過去不斷與寧宣作對的江洋大盜,目下已認為寧宣已近倒閉邊緣,毫無油水可撈,目下已轉變方向,轉向財力雄厚的鴻泰下手了。”
鴻泰表面上並不在意,暗中卻人人緊張,悄悄派了信差,向蕪湖方向飛趕。店內外,戒備森嚴,如臨大敵。夜間,店前後燈光輝煌直亮至天色發白,夜行人休想在店內外遁形。
屋頂,是兩名警哨。後院,有四名隱起身形的打手嚴密監視。店堂中,有衙門裡派來的八名公人,不時派出兩名前後巡視。
三天,五天,毫無動靜。
大東主向福與二東主古祿,終於帶了幾個從人打扮的大漢,乘船抵達。
內堂中,立即召開一次密儀。除了三位東主與掌櫃之外,另有四位從蕪湖帶來的大漢。
這四位仁兄一高一矮,一肥一瘦,長相一個比一個猙獰,一看就知不是善類。
二東主先替店中的人引見四位大漢說:“諸位兄弟,這四位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好漢孔乾孔坤兄弟,與曹宇曹宙昆仲。”
身材高高的孔乾陰惻惻怪笑,介面道:“說名道姓,諸位也許感到陌生。提起咱們的綽號,諸位想必有所耳聞。”
“咱們叫豐都四鬼,來自四川。我,二鬼孔坤。”矮個兒獰笑著介面,神色傲慢已極。
絕秀才陰陰一笑,冷冷地說:“久仰久仰,在下姓易名壽,請多指教。”
胖子三鬼曹宇嘿嘿笑,傲然地說:“廢話少說,咱們是辦事來的。得人錢財,與人消災;你們請咱們來殺人,咱們辦妥了拍拍腿走路,認識的人愈少愈好,不必浪費光陰引見不相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