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你的大頭鬼,太爺豈是與那兇魔同流合汙的人?不錯,太爺是江洋大盜,但要錢不要命,不劫孤寡,不傷婦孺,不劫清官,而紫袍神君那******卻是雞犬不留,殺人無數,財色其次,你以為太爺是這種人?”
“你不是自辯吧?你不是這種人麼?”
“放屁!太爺為何要自辯?你已是太爺砧板上的一塊肉,切割由我,紅燒清燉由我作主,用得著辯?”
“江上劫船的事……”
“太爺已經享了一年福,含飴弄孫不問外事,只知前天江上有一場好殺,沉了一條船,死了不少人,其他一概不知。你就是那條倒黴船上的人?”
杜弘只覺心向下沉,一陣慘然,說:“數十條人命,葬送在那老魔之手,他……他太殘忍了。”
“是紫袍神君下的手?”一筆勾消問。
“他在你的江面作案,你不知道?”
“我說過,太爺已一年不問外事了。”
“你跳在大江裡也洗不清嫌疑。”
“濁者自濁,清者自清,太爺怕什麼?”
“我會查出來的。”他悻悻地說。
“那是你的事,太爺才懶得管這些閒帳。我問你,你沒忘了咱們之間的過節吧?”
“不錯,咱們之間,還有三年前一筆帳未算。”
“那次你拆了太爺一筆買賣。”
“打了你三拳,踢了你兩腳。”
“太爺也給了你三掌,你沒佔多少便宜。”
“在下落在你手上,你的機會來了。”
“大丈夫恩怨分明。”
“理該如此。”
“等你的傷復原之後,太爺與你公平地結算。”
“你倒是很講道義呢。”
“這點太爺敢說足以自豪。”
“哼!你是不是另有陰謀?”
“放屁!”
“你不怕在下傷好之後,又栽在社某手中?”
“你少臭美,三年來太爺並未閒著。”
“別忘了,在下比你年輕。”
“你也別忘了,薑是老的辣。你好好養傷,等你能動手時,便知道誰死誰活了。哦!有件事必須告訴你,附近戒備森嚴,千萬不要妄動逃走的念頭,哈哈哈哈……”
在狂笑聲中,一筆勾消帶著同伴走了。
杜弘頗感困惑,自語道:“這惡賊真是個奇人,他為何愚蠢得冒此不必要之險?晤!我得提防他別有用心,小心他的陰謀詭計。”
十天過去了,一無動靜,醫療與飲食,皆受到極佳的照顧。十天中,一筆勾消絕跡不來。
三年前,江南綠林道四霸天之一的一筆勾消,帶了八名大盜在杭州附近作案,碰上杜弘插手管事,雙方一言不合,大打出手。那時,杜弘在江湖道上算是後生晚輩,還不配叫字號,但卻擊敗了一筆勾消,把一筆勾消趕出浙江。
一筆勾消在大泊湖嶽山安窯立寨,但從不在附近百里內作案,名號響亮,名列四霸天之一,竟然敗在一個後生小子手中,自然感到不甘,閉門苦練乃是意料中事。
杜弘這三年也下過苦功,但這次身在賊巢,要說心中毫無怯念,乃是欺人之談。
十天中一筆勾消不曾露面,反而更令他不安,誰知道一筆勾消準備如何擺佈他?如此優待有何用意?不由他不耽心。
這天,他出外四處走走,深感詫異,怎麼不見有人把守?附近連一個年輕力壯的人也沒有。
這是山南麓的一座小荒村,山四面臨水,與其說是山,不如說是島來得恰當些。
大泊湖長有二十餘里,寬僅五六里,並不比大江寬闊。
荒村僅十餘戶入家,全是茅屋,哪像是江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