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之下,赴湯蹈火萬死不辭,但與這些人相較,顯然望塵莫及,與這些死士為敵,委實令人擔心。”
杜弘察言觀色,便知她心生俱念,問道:“舒姑娘,今晚襲擊大計,是否如期進行?”
“這個……杜兄意下如何?”
信心一失,一切免談。杜弘搖搖頭,苦笑道:“如果追魂劍客的話可信,那麼,即使他們不再派人前來裁殺,咱們發動時必走盲人騎瞎馬夜半臨深池,往他們佈下的天羅地網裡鑽。”
“追魂劍客的話……”
“在下認為他的話可信,不然便不可能以快速絕倫的行動,在光天化日之下,突破你們的重重暗樁眼線,直趨中樞如入無人之境,僅谷口的警哨來得及發出警訊,可知他們將你們的位置摸清了。”
“這確是奇怪,花了三年心血……”
“舒姑娘,我相信他們所花的心血,決不少於你們。依我看,你們還是撤回萬蠍宮去吧,百毒真銓不要也罷,以卵擊石,智者不為。”
“可是,家父的十三名子弟……”
“難道你要加送十倍以上的子弟麼?不是在下小看了姑娘,滅萬蠍宮的威風,你們所憑藉的毒物,已經完全失效,而論實力相去又極為懸殊。忘了這件事吧,姑娘。”
“你呢?”舒碧洩氣地問。
“我?我也該忘了摩天嶺的事了。”
“哦,你……”
“我打算離開邯鄲,回江南專心自己的事業。一個人必須有所寄託,在江湖尋仇報復終非了局。”
回到在院客廂,他立即收拾行裝,要回坐騎,一聲珍重,飄然出谷撲奔邯鄲。
他確是有點心灰意懶,看了萬蠍宮的實力,再想想那位朱堡主的所作所為,不由心中懍然,江湖道上步步荊棘,他單人獨劍真是微不足道,成得甚事?
“我想,我已經開始厭倦江湖生涯了。”他想。
坐騎沿小徑向東北小馳,他思潮起伏,感慨萬千。朱堡主為了報仇,不惜殘殺江湖朋友,萬蠍宮為了兩冊歹毒真銓,花了三年光陰遍搜天下。而他也為斷魂谷的仇恨,出生入死浪費了大好光陰。他自問:死了這許多人,誰也不曾達成心願,代價太大了,值得麼?
是的,值得麼?
再拖下去,如何了局?還得枉死多少人?
他想到天柱山司元洞府,想到尹琴姑娘與紫金鳳,不由慨然長嘆,啟語道:“蘭心惠質的姑娘們,你們的所作所為,是多麼脫俗,多麼聖潔啊!我為何將仇恨看得這麼重,忘卻你們悲天憫人的可敬情操?我想,我該專心為你們做一些有益世道人心的事了,忘了這些可恨的人們吧!”
心念已決,突然一身輕鬆,付道:“邯鄲目下風雨欲來,我何必前往趟這一窩子渾水?趁早遠離是非之地吧!”
他開始覓路尋找南行大道,決定遠離邯鄲城,按腳程,可望趕抵磁州地界投宿。
到了一處三岔路口,猜想東行小徑必可抵達南北大官道,心中一喜,自語道:“我走了,遠離是非之地。”
是非是躲不掉的,想遠避反而有是非。
前面蹄聲震耳,一人一騎正迎面飛馳而來。後面半里地,六人六騎窮追不捨。
他並不知對方在追逐,緩緩策馬馳向前面不遠處的三岔路口。四野全是起伏的山陵,野草蔓生,零星散佈著一些小灌木叢,視界可以及遠。
蹄聲急驟,第一匹健馬已到了十餘丈外。
他也到了三岔路口,看對方來勢太急,為免爭道衝撞,便策馬避至道旁相候,舉目打量著對方,心說:“急什麼?欲速則不達,摔壞了坐騎……咦!”他臉色一變,突然叫:“一筆勾消龐兄,你怎麼到了此地?”
一聲馬嘶,來騎勒住了。騎士赫然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