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那煙火年年看,每逢節慶都要看,早就看厭煩了,於是趁著我那些個兄弟們拍馬屁吹噓的空檔,找了個藉口溜了出來……原本是想著人到客棧去接你,結果卻撲了個空――想著你是不是提前出門了,便順著一路照過來,果然找到你了。&rdo;
&ldo;王爺說笑了,街上那麼多人,若不是偶然遇見,糙民這般掉到人群裡便找不到的――&rdo;
&ldo;說錯了。&rdo;
&ldo;嗯?&rdo;
&ldo;恰恰是往人最多的地方找,只要稍稍留心他們的焦點,便輕易找到你了。&rdo;樓痕似真似假道,只是唇邊笑意不變,讓人根本捉摸不透他所言是否真心。
張子堯卻只當他是開玩笑,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嘟囔了句&ldo;王爺莫取笑糙民&rdo;,同時抬起手順其自然地在腰間掛著的畫捲上輕輕拂過――正巧之前風吹來,倒是很好地掩飾了剛才他腰間那畫卷輕輕顫動的動靜。
――大概是某條龍在裡面大聲作嘔或者翻白眼什麼的惹出來的動靜。
有了樓痕在,雖然想要享受享受中秋佳節放飛自我是做不得了,但是登上皇家花船幹正事兒倒是方便了不少……樓痕的護衛硬生生給他們在人潮洶湧的街道上開闢了一道一人寬的通道,在路人或羨慕或嫉妒的目光注視下,張子堯跟在樓痕屁股後面狐假虎威,他還看見了客棧裡頭幾個尋常總喜歡背後嘲笑他的住客,臉上的驚訝分明在說:這傢伙不是被王爺掃地出門的廢物麼這是怎麼了?
張子堯覺得心中挺慡快的。
甚至有些慶幸半路偶遇樓痕了――
嗯,說樓痕是專程來找他的,他自然半個字也沒信過。
慡過之後,張子堯只管低頭全然放心跟著樓痕走,兩人不一會兒便到了碼頭――此時,供皇室貴族遊船賞月的花船雖早早就準備好了,但因為張子堯他們登船的地方是給受邀賓客登船的,自然比不上王爺公主來得尊貴,所以要登船必須先乘坐一條小船劃至湖中方可登船。
張子堯是個生在內陸的孩子,自小別說是乘船了連水都沒下過幾次,上船時未免有些搖晃,在前方早就穩穩站在船上的樓痕見了,自然伸手想要來扶,誰知還沒碰到少年的肩膀,突然感覺到手背上被什麼冰涼滑膩的東西狠狠抽打了下!
樓痕微微蹙眉縮回手,倒是張子堯&ldo;啊&rdo;了聲,像是受到了什麼驚嚇。黑暗之中,他飛快地踢飛腳邊一塊石頭掉入湖中發出&ldo;噗通&rdo;的一聲輕響。
&ldo;王爺?&rdo;黑暗中,張子堯聽上去挺無辜的問,&ldo;您沒事吧?&rdo;
樓痕摸了摸微微濕潤的手背,抬起眼掃了眼笨手笨腳爬入小船內的少年:&ldo;方才那是……&rdo;
&ldo;一條小魚。&rdo;張子堯道,&ldo;興許是受了驚,飛起來了,又落入水裡了。&rdo;
在他身後,水波擴散開來――像是這麼回事。
&ldo;您沒事吧?&rdo;張子堯又問,聲音聽著有些緊繃。
&ldo;沒事。&rdo;樓痕笑笑,掏出手帕擦了擦手背,&ldo;就是有點腥臭粘稠,感覺不大慡快。&rdo;
他話語剛落,就瞧見張子堯又速度飛快伸手去摁住腰間掛著的畫卷,彷彿唯恐畫卷裡有什麼東西炸裂――兒此時嗎,彷彿注意到樓痕目光掃來,少年輕微一頓鬆開手賠笑:&ldo;魚兒總是腥的,指不定魚兒還覺得凡人的氣味也不大好聞呢?&rdo;
樓痕似乎被他這奇怪的邏輯取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