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食動物,你告訴廚房做肉了嗎?”
這種對話方式在童家所有人都司空見慣,對誰都一樣。十幾年來始終這個調調,最初還有人會詬病她。在她為家族作出了莫大貢獻後,閉嘴了。
“童將軍,能喝一杯?”張世東搬了把椅子坐在老太爺身邊,看著那張被歲月覆蓋的臉頰,老人斑和褶皺幾乎覆蓋了他原本的樣貌,整個人,洩相了,饕餮之年,等待喜喪的到來。
“呵呵,還是你好,是真心稱呼我,喝一杯,就喝一杯。”老人如孩童,笑的那叫一個燦爛,張世東扶著他站起來,踱步到了特製的飯桌旁,讓他坐進足夠硬卻足夠舒服的椅子當中。
老太爺還想撐起腰桿,身體已經不能滿足他金戈鐵馬的驕傲,嘗試了一下,沉重的眼皮擋住了半個眼睛:“真是老嘍,可我的耳邊,怎麼總是會響起槍炮聲和衝鋒號的聲音。”
張世東在他旁邊坐下來:“我,反倒好久沒有聽到槍炮聲了。”
老太爺笑了:“人老嘍,聽到的都是一些想讓我知道的,不能自己去看,實在是遺憾。”
張世東握著老人的手:“讓她去看,反正她也不會撒謊,看到什麼說什麼?”
下一分鐘,張世東為自己所說的這句話,想要扇自己一個耳光,本是來擺脫童千唸的,一句話惹禍,被沾上了。
“呵呵,我也是這麼想的,不過這孩子性子硬,你得照顧她。放心,我走了,她爺爺,也能給你四年時間。”
張世東苦笑一聲:“是我給你們四年時間吧。”
“呵呵,當我欠的,以後她爺爺和她還。”
張世東只能將面對老太爺的無奈發洩在桌上的餐食上,六菜一湯,四菜一湯是為張世東準備的,老爺子是極為清淡的兩道菜和一碗小米粥。
“吃完了,我也該走了,最後問一句,是不是活得久了,腦子裡沒別的想的,整天淨想著琢磨人了。”
端著一個紙箱,裝著老太爺的珍藏菸酒,走到門口張世東回頭問了一句。
老太爺猛的睜開眼睛,渾濁渙散的眼眸中,放射出兩道精芒:“謝謝你讓我多撐一段時間。”
“你請我吃飯,不就是這目的嗎?”
“那也得請得動你,不是嗎?”
張世東搖搖頭,沒有答話,抱著箱子離開,在那之前,從他握著老太爺的手開始,溫和緩緩的真氣就渡入老太爺的身體,在擁有著近一個世紀智慧的老人面前,他可沒去獻醜擺弄那套針來掩飾。
既然沒有那玩政治的頭腦,就別去硬撐,這就是張世東面對一群能夠一句話引申無數解釋的政客們的唯一方式,偶爾狡詐一下賣弄玄機,對方也懶得揭破他,讓他享受一下高階對話的樂趣。
在童家服務了二十多年的保姆,扶著老太爺進了保留著火炕的裡屋,蓋著毛毯,靠坐在熱乎乎的火炕上,老太爺閉上眼睛呵呵的笑著,說自私為兒子多撐一兩年。也不算自私,就算是你張世東迎娶我家真正寶貝的聘禮吧。
“你不沾政治。就是最大的政治智慧,小子,無為,是最適合你的道路。”
………………
將東西放進車中,張世東回頭掃了一眼童千念:“你就不準備拿點行李?”
童千念從褲兜裡拿出一張銀行卡扔給他:“這是你養我四年的費用,不夠當我欠你的,到時錢債肉償,四年後你養我就天經地義了。還有。躲著點我爺爺,他憋著要抽你呢?”
張世東看了看銀行卡,手一翻消失在手中:“切,就他,我讓他雙手雙腳。”
童千念坐進車裡,看著那一箱子的菸酒:“本來我想告訴你,太爺爺故意藏起來很多。誰叫你走的太急。”
張世東雙手把住方向盤,頭搭在上面,足有一分鐘,抬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