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中,男男女女老少十幾人,每一個人的臉上都擁擠著愁容和哀色,為首一個穿著將軍軍裝的老者看到周同人,擠出一抹笑容,邁開大步走了過來:“周老哥,還讓你走這一趟。”
很顯然,周同人和在場的人都很熟悉,安慰了幾句就開始詢問病情,張世東這才聽出來,裡面躺著的是誰。
周同人幾十年前的老師,曾經的教育部長,唯一一個在燕京大學、水木大學、明珠大學都擔任過校長的真正教育界泰斗,學術派的真正巔極人物,多年的副部長多年的校長,桃李滿天下用來形容他絲毫不為過,每當過年時,薛老家的門檻絕對是功利性最少訪客最多質量最高的。老人家一生致力於教育事業,擔任校長時仍舊帶學生,幾十年來他的學生如果列出一份清單,不敢自誇,華夏頂尖的精英至少有一成或是直接或是間接要稱他一聲老師。
本來張世東來到這還有一絲抗拒,可當他知道對方是薛國薛老時,眼中升起的是濃濃的敬意,他是一個真正為這個國家這個民族奉獻了一生的老人,一生剛正不阿,從未給兒女開過後門,老年落葉歸根放棄了燕京的優渥生活,選擇了回到老家北海,享受著純正農民的田園生活,居住在市郊,耕地種菜擺弄一個小院子,自得其樂於其中。
這樣一位老人,即便是在大動亂時代也不曾彎過腰桿,而今卻不得不在病魔的面前徹底低下頭,張世東暗自決定,如果需要自己並且真能幫上忙,他會毫不猶豫,不為別的,僅僅是為了老人一生吸入的粉筆灰。
曹天放給了最後結果,開顱危險很大,不開顱可維繫一段時間的生命,請老爺子的大兒子,之前與周同人握手的少將將軍薛建軍和家人商量好儘早定奪,老爺子的狀態很不好。
薛建軍看著弟弟妹妹和晚輩們,臉色很不好看,作為子女,他們自當盡心盡力的讓老爺子生命百歲,可如果這是要以老爺子半身不遂大小便失禁口眼歪斜記憶力下降為代價,他們真想要去搏一搏那不足兩成的成功率。
周同人知道張世東年歲太小難以服眾,悄悄將薛建軍拉到一旁低語了幾句。
“什麼,就他,我不能拿爸的生命開玩笑,這樣一個毛頭小子能救咱爸,我不相信。”薛建軍與弟弟妹妹商量,還沒說完,大妹妹目前任職於國家電網北海電力公司的薛翠茹馬上炸了,作為唯一一個生活在老爺子身邊的子女,薛翠茹是看著父親承受痛苦到現在躺在病床上的,她不能允許任何人沒有任何把握的讓父親增加痛苦。
在燕京擔任副校長的二兒子薛建設也搖了搖頭,覺得讓一個乳臭未乾的年輕人以針灸來給父親治療曹教授都無能為力的腦血管疾病,實在是兒戲。
在一家軍工研究所工作的小女兒薛翠榮也不同意,兄妹四個都繼承了父親的樣貌特徵,放在一起圓臉大額頭一看就是一家人,到了第三代,這特徵也保留了下來,長孫薛建軍的兒子薛林盯著張世東,怎麼也無法相信這個年歲比自己還要小的傢伙,能夠救爺爺。
曹天放也認識周同人,儘管他也覺得事情有些胡鬧,可以他對周同人的瞭解,這絕不是一個無端放矢的人,沒有七八成把握他也絕不會將人帶到這裡來,悄悄的讓人民醫院叫來幾個中醫,尤其是擅長針灸的,細細考量一下這個年輕人。對於薛老的病曹天放很瞭解,之前可謂是遍尋名醫,對於這西醫束手無策的病狀,中醫也早早被擺上了檯面,但多年來並沒有任何顯著的效果,針灸有用可也至多是緩解神經的抖動和身體的知覺,絕不可能比西醫開顱有效。
很快,曹天放的想法得到了證實,幾名中醫只用了幾個問題,就讓周同人口中所謂的名醫原形畢露,完全就不是個中醫,還提用什麼針灸之術救老爺子。
薛翠茹的話變得難聽了:“周院長,老爺子一直說你做人正直做事正直,我們家,病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