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出抉擇的拼命行徑,可當十幾分鍾之後又一塊風化的山體裂開墜落,大範圍的泥石流沖刷而下時,所有人看著被覆蓋的範圍,如果不出來,那一公里的區域,能保住大家的性命嗎?
張世東踱著步,往外吐著夾雜著血水的泥水,貼著車子滑坐下來,坐在地上探手向著兜裡去摸,錢包整個被泥漿給覆蓋,封閉的錢卡還好,手機也沒事,煙成了泥水煙,看了看扔在一旁,旁邊遞過來一支點燃的煙,塞到了他的嘴中。
抬起手也不想說話,只是對著老盾比了幾個手語動作,那意思大家不要打擾他,累了,想休息一下。
華夏社的記者此刻是文如泉湧,先是主流新聞,首長們冒雨讓車,給老百姓搭建一條生命之路,文中還準備搭配幾張照片,首長們被泥水浸泡的鞋子,被泥水迸濺的褲子,站在雨中一張張急迫的臉頰。
大段大段成型的文字在腦中飄過,完全可以成為各大主流報紙的頭版頭條,今晚的新聞聯播也將會第一次以圖片的方式突出新聞素材第一現場的重要價值。
想要過去採訪張世東,想要將這創造了奇蹟的人書寫成為新時代的英雄,拿著相機想要拍照的時候被老盾阻攔,對這些最高層的安保人員,記者知道別看他們沒有什麼實際的職務,有些時候權力大的讓你無法想象。
“別拍了,不會讓你報導的,我想他也不想讓自己成為英雄的。”
老盾的話沒有多少實質的東西,可聽在這記者的耳中就成為了他浮想聯翩的物件,這是一群永遠不能在公眾面前贏得屬於他們榮譽的人,想到每一次抗險救災那些被廣泛傳頌的英雄們,儘管那些榮譽比不上他們奉獻出的生命,但至少大家知道,有這樣一個叫做xxx的人曾經是個救人的英雄。
如果眼前這位剛才沒出來呢,誰會知道他?或許,歷史塵封的記憶中,會有這麼一段話,作為對他唯一的描述:“當時的山體滑坡泥石流,首長身邊一名安保為了掩護大家的離開,奉獻出了年輕的生命。”
名字和具體行為都沒有,重點只有多數人會一掃而過的奉獻兩個字。
他很想跟首長申請去寫,很想將這段經歷原原本本一個字都附加的寫出來給廣大民眾去看,或許沒有幾個人會相信,但今天在場之人和他們的親戚朋友,一定會收藏這一期的報紙,一定會牢牢記住那個完全看不清楚相貌的身影,等到他們年邁蒼蒼的時候能夠對孫子孫女們講述真正英雄的故事,等到他們再去面對部隊的徵兵時,會抱著一股崇高的心態將自己的子女孫兒送到那裡,讓他們去真正去熔爐內薰陶一下。
幾分鐘之後,這位記者看到了抽了一支菸的英雄站起了身,身上的泥水被雨水沖刷掉,與那些安保成員一樣,在救援隊伍到來之後,陪同著諸位首長登上車,繼續著他們的工作和使命。
而這裡,只會留下一段傳奇,一段屬於無名英雄的傳奇。
或許在災難過後,附近的老百姓會請石匠來製造一個石人擺放在路旁,揹著山的石人,挽救了百來條生命。
臨時調集過來的車上,首長們都沒有去更換衣服,而是看著那個平靜坐在角落裡的身影,脫掉了雨衣,時不時的咳嗽幾聲,每一次咳嗽的時候他都會拿出手絹,然後悄然的將手絹放入兜中,車內的暖風開的很大,一陣陣暖意讓所有人都變得昏昏欲睡,換了褲子襪子鞋子的首長們寒意從身體內被驅散出來,靠在椅背上閉上了雙眼。
張世東平靜的回頭看了一眼,調整了一下通訊裝置,繼續開始正常指揮所有的安保人員,之前的激烈澎湃似乎一下子遠離了大家的生活,他們又重新開始了工作。
事實上,那澎湃的激烈距離他們,還不足半個小時。
耳機中聽到張世東略顯沙啞的聲音,每一個安保成員,都從內心升起一股濃濃的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