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朝後望著,只看到那人縱身一躍,拔劍出鞘,那一瞬間,銀色銳光,劃過她的眼眸。
為了躲避那一劍,她驀地閃過身子,嬌軀搖晃,最終落下馬背,在草原上的緩坡之上滾下,她只覺得身體不受自控,昏頭轉向,也不知自己旋轉了多少圈之後,才最終平息地躺在草地上,她睜開眼,就像是身體被釘在地上一般,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她的背脊,宛若沒有任何痛覺,眼底只剩下那個太陽,陽光刺眼地讓她無人察覺,到底如今是什麼時候。
一道冰冷的光耀,刺破了她的視線,彷彿將太陽的光彩,全部奪取。
那個人已經追上來了,縱身躍下緩坡,利劍就要刺穿她的胸膛,她力氣用盡,耐性也用盡,額頭上的黑髮因為汗水,緊緊貼著,那雙眼眸直直望向那個人的身影。
他已經扯下了臉上的蒙面巾,是一副陰厲狠相貌,穆瑾寧清楚這是何等的含義,因為——他沒想過要讓她活著回去,所以不怕她窺探他的面目。
他鬆開手,蒙面巾被風吹落,落在離她手邊很近的地面上。
她的心,一瞬間落入冰窖,再無任何情緒。
在許多時候,她再不情願認輸,也不得不承認,她是無助的。
就在他用盡全力,以利劍猛刺下去的那一瞬,穆瑾寧閉上眼,心中隱隱約約還有疼,還有……
利器相碰的時候,發出刺耳的聲響,一個重物落在她的耳畔不遠處,胸口沒有任何被利器穿刺尖銳的疼痛,她再度睜開雙眸,只見那個刺客手中的利劍早已被彈開到遠處,他此刻赤手空拳,而有如此力道奪去他利劍的,卻是一個圓環狀的暗器,穆瑾寧想要伸出手去觸碰,手臂傳來巨大的痠麻,讓她無法繼續動彈。
塞外的大夫說過,若是她的後背再受到重擊,或許餘生幾十年,都會變成一個廢人,連走路都是一種奢想。
她寧願死,也不願成為一個廢人。
她不想落得如此慘敗的下場,更不想變得那麼可憐。
絕不可能是這一回。
她咬牙,面色白了白,眼眸無聲垂下長睫,目光只能落在自己的手邊,耳畔彷彿有兩人相鬥的廝殺聲,風中彷彿卻消失了響亮的鞭子聲。
她不知寶月公主是否也遭遇到不測,但她的直覺告訴她,這些人更像是衝著她而來,下手狠絕。
不知過了多久,清風拂過她的耳邊,彷彿有人在她耳畔呢喃低語,說服她恢復清醒。
“娘娘,卑職終於找到您了。”
穆瑾寧的目光虛浮飄渺,她隱隱約約看得到那個人的面目,但在北國無人喚她娘娘這個頭銜,她覺得陌生又熟悉,正想細細看清,後腦卻一陣尖利疼痛,讓她頓時便昏了過去。
“你們在遠處看著,別讓不明來歷的人靠近。待會兒看她們不回宮,自有人會來尋找,帶他們回去。”
高大的灰衣男人緩緩回過身去,他朝著身邊的三五人吩咐,他瞥了一眼昏迷在遠方的寶月公主,同樣散落在各處的,還有三個黑衣刺客的屍體。
他們,正是從遙遠的大聖王朝,被秦王派來的得力屬下,而領頭之人是直接服從王鐳的侍衛,所以他認得出來當年的崇寧郡主,以前的槿妃娘娘,如今的——北國后妃,
而他,要連夜趕回大聖王朝,跟秦王稟明這一個大好訊息。
他們得了命令,隨即化作鳥獸散開,沒有一人再留在當場,他們只能遠遠守望保護,卻不能讓任何人察覺是大聖王朝的人來到北國,以免造成不必要的動亂。
如今還不是時候,他們決不能過早暴露自己的身份。
“公主——公主——”
天黑了,遠方有火把的光耀,還有十來人的尋找呼喚,宮門的侍衛第一個覺得好奇懷疑,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