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清水下去,放心吧,人是餓不死的。”
太監冷冷淡淡睨了馬伕一眼,隨即手垂下,再度端正坐在馬車之上,如今槿妃,不過是皇帝丟棄的東西而已。
他們不需要過分善待,只需要維護國格和尊嚴,再過幾日,到了北國之後,就什麼事都沒了。
……。
左相府內。
“義父,是不是淑寧宮出什麼事了?”
曲琳琅一襲紅衣,她默默望向站在庭院之中的中年男人,他的身子並不魁梧高大,略微清瘦,雙目之中的陰沉之氣過重。
他便是這王朝的左相,一個心機深重的男人。
“你盼著槿妃出什麼事嗎?”他不冷不熱問了句,曲琳琅是他找尋了許久,為了接近討好秦王的出眾女子,但自從她從軍營回來,他就知道,這件事沒有這麼容易。曲琳琅美麗賢淑,多才多藝,善解人意,只要是個男人就沒有對她不動心的,唯獨她的姿態,又保留原本的傲然,這也是讓男人慾罷不能的地方。
這皇宮,自然出了大事。左相的眼神,漸漸深沉許多,他對異術頗有興致,已然可以察覺的到,皇宮之上有一抹黑氣,宛若妖孽橫生,天下大亂的預兆。
“我只是隨口問問。”
曲琳琅斂眉,垂下眼眸,她的面色漸漸掠過幾分毫無來由的蒼白,彷彿左相能夠輕易看透她此刻的內心。
“秦王沒看上你,怎麼,如今笑都不笑了?”
左相不曾轉過身來,不必看到身後女子的神情,他說的漫不經心,不以為意,依舊遙望著皇宮的方向,唇畔揚起了一抹複雜的笑容。
“秦王說,義父你打錯了算盤。”曲琳琅的嗓音,漸漸變冷,她凝視著這個男人的身影,心中愈發複雜沉痛。話鋒一轉,眼神疏離,她依舊不甘心:“我總不能每回看到他,非等黑燈瞎火的,難道讓他因為我的聲音而誤以為我是她,才能成為他的女人?”
左相宋祁揚聲笑道,彷彿她的驕傲太過可笑:“那不是你想得到的男人嗎?如果這樣做就可以得到,費盡心機,未嘗不可。”
曲琳琅聰明有餘,她在青樓這些年,愛慕她的男人都把她寵壞了,她的自尊和驕傲,更是勝過尋常的女子。對於愛慕她的男人而言,那更似一種誘惑,男人總是更喜歡若即若離似是而非的女人,若是輕易得到,更會覺得了無生趣。但對於秦王這樣的男人,曲琳琅的這一套,就無計可施了。
想到此處,他的笑容,愈發張狂:“如果你真的想要成為秦王的女人,別說只在黑夜中出沒服侍他可以忍耐,何時他不喜歡你這嗓子,把自己毒啞了又何嘗不可?”
這一句話,讓曲琳琅驀地面色驟變,她這才意識到自己失言,隨即低下頭來,低聲道。“等再過幾日,琳琅會再去的。”不到黃河心不死,她容許自己再卑微一回。
宋祁卻搖頭,直截了當地拒絕:“先別折騰了,我看這皇宮要出事,過陣子再說。”
秦王府內。
秦昊堯疾步走入書房,剛到王府門口,王鐳便已經在他的耳畔低語一句,他步伐倉促,看得出來,這個人是他極為看重的人。
書房的門被大力推開,秦昊堯望向其中,一個男人面目仁慈,約莫五旬的年紀,他坐在中央桌旁,自顧自翻閱著手中的書冊。
“公孫——”
秦昊堯反手將門關上,他的視線落在這個男人身上,面色陰鬱,濃眉緊蹙。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他找尋了整整半年之多的人,前朝的一位善謀略的臣子,公孫木揚。這一百年內,大聖王朝若要細數朝廷的賢人,公孫便是第一人。
“王爺找我是嗎?”公孫木揚依舊翻過一頁,將詩書看完,這才緩緩起身,他因為年紀的關係,身子有些佝僂,但雙目依舊沒有半分渾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