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這麼多。
“你為何如此狠心?兄長過去待你是太偏執,但如今他正在極力挽回一切,你為何不願給他一個機會,也給自己一個機會?”
“公主,人人都說覆水難收,很多事留有餘地,可以挽回,但有些事……真的可以挽回嗎?”
穆槿寧冷眼看著語陽的急迫,如今,再回大聖王朝的自己,難免不被流言所傷。只是諷刺的是,如今多情深情之人,變成了向來冷漠無心的秦昊堯,而她,才是當真不受教的頑劣之徒,人人都會指責她不識好歹,既然秦王回頭,她就該將自己完全奉獻給他,如此這般,便讓世人覺得皆大歡喜,是一個好結局。
感情——她對秦昊堯的感情,不知被她丟在何處,丟棄的東西,即便回頭去找,也許早已不在原地,也許被人拾走,也許……。
她微微抬起下顎,因為笑容的綻放,右邊面頰上的那一道一寸長的傷痕,隱約可見。語陽公主沉默不語,這才看到這一個疤痕,她愣住了,不知該如何詢問。
不願讓穆槿寧看清她的詫異和憐憫,語陽公主緊緊握住她的柔荑,問的愈發咄咄逼人。“你的心裡難道就沒有兄長?還是自欺欺人,就會好過?兩年前你回來,就沒想過一天,甚至一刻,想要重拾舊日情意?”
穆槿寧眼波一閃,笑容清麗,宛若三月的暖陽,是有溫度的。“公主容我直話直說,在塞外的時候早已死心,但回到大聖王朝,的確曾經一度有過這樣的想法。”在她踏上大聖王朝的土地,過往的幻象,就像是春日百花齊放的美景,當真曾經讓她乾涸的心湖,一刻間澎湃洶湧。
兩年前,她看到秦昊堯的時候,心還會隱隱作痛。
但兩年後,她再度從千里之外回到大聖王朝,看到他的時候,她卻只怪他不若自己這邊灑脫慷慨。
“若兄長沒有娶沈櫻,若他只是娶了你,你還會有如此之多的怨恨嗎?”語陽公主凝眉,她的眼底有微微的光耀,彷彿那是對她的憐憫,但更多的,是對她的無言責怪。
她不是在乎當年小妾的卑微,不是在乎秦昊堯能給她的名義,她更在乎的是——一個人的心意。
穆槿寧的眼底灼灼,笑意從容,語氣聽不出更多的難過。
“可惜有沈櫻,公主。”
少女時候的崇寧,至少感情是自己守護在心中的,無法得到這段感情,她會心甘情願放棄,而絕非當著她的面踐踏,逼著她下跪低頭。
讓她以不安忐忑,甚至對沈櫻抱著愧疚的心嫁入秦王府內,讓她看到秦王的心機深沉,憤怒報復,還有沈櫻的歇斯底里,心狠手毒……那才是她最不願意回頭觀望的記憶。
她從語陽公主的手掌中,將手抽離出來,與其尷尬面對,還不是實話實說,討個清淨。她不逃避,不忌諱,眼眸閃爍著柔和美麗的光芒。“當年的確有怨恨,但如今,是真的沒有了。公主,你也不必擔心介懷,我是否會做出傷害他的舉動,我並不感激他,同樣,亦不憎惡他。”
語陽公主怔住了,面色略微有些難看,如果如今的崇寧還恨著兄長,兄長將她強留下來,或許才是對他的傷害。穆槿寧一眼就看穿了她的來意,她無話可說,她曾經覺得崇寧親近,但她更是秦昊堯的親妹妹,什麼事都會想著自己的親大哥,一旦有人抱有計劃近了秦昊堯的身,她決不能插手不管。
如今的秦昊堯,或許是孤獨的,但他絕不會一輩子孤獨終老。她……有她的決定,有她的苦衷,她始終不給他好臉色看,是因為她覺得拖泥帶水,藕斷絲連,才是對那個人的折磨。
任何人,都會知難而退。
待他不再眷戀她往日的溫柔,他自然會主動鬆手。
穆槿寧眸光清淺,宛若春水潺潺而動,她不疾不徐,卻也說的不冷不熱,彷彿不過是一個旁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