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不只是因那段恩情我不能忘,更是為了皇上跟我的孩子……回到大聖王朝後,我親眼看到了很多人的結果……我不想再看到有人死了,不想有人造孽再造惡業,不管是我,還是皇上,這回都請不再顧及往事恩怨,就當真做一回仁慈之人吧。”
仁慈。
真是好笑。
他在穆槿寧的眼底,無論多久,都只是一個殘暴冷酷的男人,仁慈——居然成了她傷害自己最鋒利的刀刃,成了她推開自己最殘酷的理由。
他卻不願當一個仁慈之人。
他向來都是如此,秦昊堯想到此處,眉宇之間突然之間湧入更多戾氣,他負手而立,無動於衷的冷漠。
“皇上不是希望我能為您順利生下皇嗣嗎?也不知是否前世做了太多錯事惡事,如今再想過平凡婦人的日子亦不可得,知道任何決斷,皇上都有皇上的道理。只是就這一回,請皇上為我著想,不再跟張大哥計較,到了如今的地步,還不如寬容待人,厚德載物,就算是為我添上一分福德……”穆槿寧低著螓首,垂著眉眼,她伸出手來緊緊拉住秦昊堯的龍袍,指節蒼白,可見她這一番懇求,已然消耗了自己不小力氣和精神。
只是她說的越是動容,越是真誠,卻越是不曾澆熄了秦昊堯心中的怒火,相反,這無疑是在火上澆油。
“你已經是這世上最有福氣的女人。”秦昊堯本打算鐵石心腸到最後,他的嗓音聽來宛若千年不化的寒冰,其下掩藏的威嚴和氣勢,更是令人不寒而慄,毛骨悚然。她懇求自己放過李暄,要他相信唯有這麼做,他們的孩子才能順利出生,這一點,已然觸怒了他,哪怕他不曾勃然大怒,他也已經很難歸於平靜了。
穆槿寧心力交瘁,身子彷彿被千斤巨石壓著,可悲的是,她無論多麼哀求,秦昊堯都已經打定了主意,無人可以左右他的心,直至此刻,她看不到自己的半分勝算。
“但你今日的事,當真是錯了,錯的厲害!不管你要如何為他說情,即便不顧欺君之罪,多年前,他私自有所企圖帶走朕的皇后,算計朕的女人,這已經是該死的罪名了。”
秦昊堯面色一沉,俊容鐵青,他眼底的殺意愈發明顯,沉溺在她的身影之中,他低聲叱責,話鋒尖銳至極,早已令人萬分難堪,若是能讓穆槿寧知難而退,他寧願說更狠更難聽的話,但秦昊堯卻突然有些不安忐忑,只因他素來知曉,穆槿寧纖弱的骨子裡,藏匿的是勝過任何人的堅忍不拔。“朕若饒恕他,不是仁慈,不是寬待,而是縱容,往後若還有人這麼做,朕是殺他好,還是不殺他好?在你的心裡,還有公平二字嗎?”
真正刺痛穆槿寧的心,並非是他比鐵石還要強硬的態度,並非是他獨斷蠻橫的決定,而是他所言的——公平。若她的心裡公私不明,是非不分,連這一碗水都端不平,她哪裡有顏面當一國之母?!她的真心懇求,居然成了有所偏袒的罪責。
雙目之中迎入一片刺痛,穆槿寧見秦昊堯不顧她緊抓著他的衣角,越過她的身子,她的雙手一鬆,幾乎要癱軟在地。她的身體越來越疲憊不堪,長時間的專注凝神,也已然讓她沁出一身冷汗來,穆槿寧掉轉過頭去,低聲細語,言辭之內卻已然有了激動和憤憤不平。“皇上,當年他將我帶出皇宮是他的錯,我亦不辯解。只是若沒有他,若當年我留在宮裡,興許我早就死了,他再有罪,不也有他的功勞嗎?我只懇求皇上容忍他活著,罪責和功勞兩相抵消,再無其他奢求——”
“這些話,你還是說出來了……”秦昊堯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看她,他在這件事上,不願為她而心軟,俊美面容上沒有任何的動容。
“皇上,哪怕是我求你,你也不肯網開一面?殺了李暄,難道當真就會痛快了?皇上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