貼,卻不知這一切是否又是他心中的詭計,她如履薄冰,不敢輕易答應他。
看著她臉上微妙的變化,那雙美麗清澈的眼瞳彷彿點亮著一把星光,秦昊堯突地低笑出聲,他雖然不忍,但愈發安心了,話鋒一轉,他沉聲問她。“怕朕趁你睡著對你下手?”
不知該說他太懂得人心,還是果真心中有這樣不堪的想法,他總是知曉她的心裡在想些什麼,他的直率和自如,令雲歌更不敢掉以輕心。
秦昊堯撇開視線,唯獨轉過俊臉的那一瞬,唇畔的笑容更深不可測,黑眸柔和許多,不見任何戾氣。“要不怕累,就整夜看著朕,何時朕靠近你一步,就用好你手中的利器,千萬別手軟。”
“你以為我不敢?”他毫不在意的口吻,宛若要看她的玩笑,準確地刺中她豎起的心牆大門,雲歌面色驟變,他若是將她想成毫無節氣的懦弱女人,那便是他最大的錯誤。大食族雖然弱小,卻有自己的節操,她也是如此。緊握器皿的右手,指尖漸漸染上燙的火,不悅浮現上她的眉頭,一切禮數都被她拋之腦後。
他的笑,沉入喉嚨,墜入心間,只是這回他不再開口,針鋒相對不過是兩敗俱傷的結果。他明白她一定敢,只因他無法走入她的眼底,她對他有的,只是抗拒和懷疑。他在雲歌的身上見到了,他不過是一個可惡的陌生人的事實。
他不怪她,她必須保護自己,他也希望她不受任何傷害和威嚇。
就像是一場即將打起來的戰爭,勢必由他來喊停戰。
說完這一句,秦昊堯便坐在軟榻上閉目養神,最後索性躺著安睡,修長雙腿交疊著,俊美面孔之上一片安寧。
雲歌見狀,等待了許久,也不見他有任何動靜。
他似乎要讓她放下對他的戒備,她垮下肩膀,暗暗舒了口氣,面色不再那麼蒼白,毫無血色。視線直直地鎖住秦昊堯的身影,哪怕看著他自在入睡,雲歌也不敢太過鬆懈,將沉重的金色器皿抱在懷中,再疲倦也不願放下心防。
冷靜下來的時候,雲歌的心糾結複雜,她不明白自己的這雙手到底做了多少無法原諒無法理解的錯事——她明明為了保全自己的部落而挺身而出,卻一再挑釁惹怒大聖王朝的國君,他是萬人之上的主宰者,人人見了他都要下跪,他的身體是決不能有所損耗的金貴龍體,她的下場……自然是死罪。
他當真會寬恕她嗎?可是她全然毫無辦法,今夜發生的事太過突然,她不堪重負,無力反擊。如今,天神也不曾庇護她,她幾乎成了殺人兇手。若不是他懸崖勒馬,她懷中的器皿或許會染上男人的溫熱鮮血,屆時,她如何活著出宮?!她從未跟任何人坦誠,她以為只要她恭順,只要她做好分內的事,遲早可以化解兩族的矛盾,遲早可以離開皇宮,到宮外尋找張少錦的下落。
她心中的希冀,原本就很微小,卻也讓她支撐了這麼多冷清的日子,因為有這樣的念想,她才不曾覺得孤獨寂寞。
“是你逼我這麼做……是你逼我的。”望向秦昊堯的方向,她低聲呢喃,眼底一片蒼涼,雙目濡溼,從未有過的絕望霸佔了她的心,體內的力氣已然被一瞬間抽走,她依舊不願棄械投降。
這是她最後的自尊心了,即便無法守住自己的性命,她也要守住它。
在這個陌生的宮殿,根本無人會幫助她,終究是她把外面的世界想的太簡單了。
今夜她不再是大食族的聖女,她一無所有了,不過是個再平凡不過的女人,即便這樣她還有骨氣,還有不願被踐踏的頑固。
這一夜,太過漫長。
直到桌上的紅燭流盡眼淚,直到窗外透過一絲晨光,她滿目酸澀,卻還是站在長臺邊守望著。
他不曾食言,不曾越雷池半步。
到了早朝的時候,門外依舊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