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膽量勸皇上再覓美娟,不過老臣是向來敢說別人不敢說的,敢做別人不敢做的。”
秦昊堯聞言,釋然一笑,公孫木揚這一把年紀,直言敢諫,性情灑脫,他是秦昊堯的心腹,秦昊堯的確尊敬他,也看重他。
“老臣隨性而活幾十年,若不是欽佩皇上胸中才略,也不願意拋棄頤養天年的時候,告別青山綠水,到這朝中為官,老臣知曉皇上至今動情的只有一人,也想跟她白頭到老,這本無可厚非,天子有情,更是萬民之福,天下之幸,老臣不像他們鼠目寸光,絕不會在這上面做文章。皇上在貞婉皇后死後這幾年,雖然建了後宮,選了后妃,也不過是敷衍臣子而已,對她們沒有什麼真感情,如今若是蒼天有眼,將一切都恢復原狀自然是最好的。”公孫木揚睿智精明,此話一出,自然是說出這些年來壓在心頭的真心話,很多話他不曾過早說出口,不過是等一個最好的時機。
他目光如炬,早已猜出這個女子便是當年的貞婉皇后,只是若是追究起過去的那些事端,一定會牽連眾人,怕是不好收場。他語鋒一轉,言辭更加犀利,不再婉轉。“只是真正的癥結,就在她的身上,她若能為皇上產下皇嗣,不管是皇子還是公主,便能安撫文武百官,天下也就安穩了,大臣們更不會如此焦慮不安。”
公孫木揚懷疑的是,皇后雖然命格高貴,但實則纖弱之身,很難孕育子嗣,這雖然涉及皇宮秘密,但他不畏懼揣摩聖心的後果,今日要將這件事的厲害之處,全盤托出。
“朕心中有數。”秦昊堯眉頭一皺,右手執著茶碗,徑自品茗,不言不語。他不是外姓皇親,他是比任何人都知曉皇嗣的重要,任何人的擔憂顧慮,他都早就想清楚了。
公孫木揚等待了片刻,將此事更是掘地三尺,說的入木三分。“皇上定是誤會老臣的心意,若換做別人,哪怕在皇上昭告貞婉皇后還倖存於世的訊息之後,也會有人伺機而動,他們等不了太久,短則半年,長則一年,若是貞婉皇后回宮後還未有任何動靜,總會有人提出要皇上廢后這等話的。而老臣,恰恰不是這麼個意思,老臣相信皇上看人的眼光,才會跟隨這些年,更願意在朝堂之上為貞婉皇后說話,想跟皇上一道保住貞婉皇后。要保住她,也不是沒有法子,雖然在尋常人家,女子若犯了七出之罪,自然是要被一封休書休離,但這是皇上的天下,此事也該由皇上做主。”
“愛卿果然最明白朕的心。”秦昊堯突地緊握手中茶杯,不再愁眉不展,笑著稱讚一句,公孫木揚深的他心,是因為此人懂得變通,而非愚笨遲鈍之人,明明這一把年紀,卻睿智精明,勝過他人。這個天下是他的,雖然短時間之內不能動搖規矩根基,但再難的事,也會有法子解圍,他若連喜歡的女人都無法保住,也妄為一朝君王,還如何有擔當天下大人的膽識?
“老臣並不願問及天子男女情事,但皇宮本是如此,男女之情亦關乎天下安危,社稷蒼生,皇嗣一事毫無著落,皇上對天下子民也無法交代。”公孫木揚輕輕嘆了口氣,眉間盡是一片擔憂,皇帝的良苦用心,就怕上蒼不願將此事變得圓滿。“此趟下江南,老臣看得出來皇上對她的真情,此事毫無進展的話,不只是流言可怕,可怕的是人心吶…。”
“你的意思是——”秦昊堯目光冷沉肅殺,直直望著眼前老人的面孔,突地背後一涼,不難察覺公孫木揚眼底的深意,一臉森然,方才一刻間的溫和,早已轉瞬即逝。
公孫木揚眉目之間的肅然不變一分,這一路上,他靜心觀察,天子跟她日日相對,天子之所以不曾馬上昭明她的真實身份,只是不想皇宮再度掀起巨大風浪,但此趟回宮,天子自然不會再拖泥帶水,屆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