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答應了。
語陽公主被王鐳帶到宮殿之內,她面色依舊沉著,只是見秦昊堯如此忙碌,她雖然心中也有一抹不捨心疼劃過,但最終還是雙膝一軟,跪在秦昊堯的面前。
雙膝生生撞到地面的清脆聲響,在秦昊堯的耳畔格外響亮,他猛地抬起頭來,俊臉生冷,黑眸之中滿是寒意。
如今已經是初冬,語陽雖然保住了雙腿,但雙膝是格外脆弱的地方,受不得一絲寒氣,而殿堂之中地面冰冷,也不曾墊著一個軟墊,她就這麼生生跪了下去,他喉結滑動,側過臉,朝著身邊的太監低聲道。
“賜坐。”
他們是親兄妹,何時需要語陽公主對他行這麼大的禮?哪怕他日他順利登基,他也可以免去她這輩子所有的繁文縟節,把她柔弱的身子放在首位,難道他的這些心意,她還不懂還不明瞭?!
“兄長,語陽有一事請求你,東宮的恩怨,不要牽扯上趙尚。”
雖然被太監扶著起身,語陽公主卻還是不曾坐下,她眼神滿是懇切迫切,如今的時局情勢,容不得她遮遮掩掩,她索性開門見山。
趙尚只是一個御醫,絕不會平白無故被兄長盯上,只是因為趙尚這一兩年跟太子秦玄的關係交好,而當初太子妃新婚不久就染上惡疾,宮中也有不著邊際的傳聞說是秦王的手段,為了太子妃不能為太子孕育皇嗣,為了動搖皇室根基。而趙尚一直暗中幫助太子妃,後來太子妃的病居然慢慢痊癒了,也有許多人說是趙尚的功勞。若那件事當真是秦王做的,趙尚無疑也是跟他為敵的了。
如今太子夫妻已經被秦王幽禁在雅馨殿內,但凡跟東宮扯上關係的人,當然都有災禍臨頭的可能。
“他想要全身而退,也不是不可能,只要他答應本王一件事。”秦昊堯眼眸一沉,視線落在她的身上,最終,幽深宛若黑夜的眼瞳,直直望入語陽公主的眼底。
語陽公主看著如此熟悉的目光,卻滿心顫抖,她不難揣測秦王的用意,更不難想象他所謂的交易條件,她無奈至極,輕搖螓首。
“兄長,不要。”
秦昊堯走下殿堂的階梯,默默將手掌伏在她的肩膀上,沉心靜氣,彷彿要安撫她的激動情緒,低聲道。
“只要他答應娶你,本王可以保他無事。”
語陽公主聞到此處,滿目傷痛,眼眶微紅,彷彿下一刻就要落下眼淚,她的嗓音之中藏匿著哽咽:“算我求你了,兄長,不要讓我當如此可惡的人,更不要讓我當那麼卑微的人。”
“你不是喜歡他?你不想嫁給他?”連著兩句詢問,他的手掌無聲收緊,指腹下的華服,卻冷淡的刺傷了他。他黑眸冷漠決絕,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的妹妹雖然刻意冷淡疏遠甚至不見趙尚,但心中的感情卻不曾就此消失。他絕不是短點鴛鴦譜的無趣之人,趙尚拒絕過一回,但他不是沒辦法讓他低頭。
語陽公主的胸口因為激動而起伏著,她緊蹙著眉頭,臉色愈發難看,語氣急促又堅定:“我對他當然是真心,無人可以懷疑我的感情,但我不想趙尚一輩子活在這等強大的壓迫之下,他是個男人,決不能活的唯唯諾諾,戰戰兢兢。我想當他放在心裡的人,而不是想當他畏懼生怕的人,我要幫他,也是因為這些年來彼此的情意。哪怕他逼不得已成了我的駙馬,難道要他一輩子看我的眼色過活?”
見語陽公主說的如此動容真切,秦昊堯無聲靜默著,他走到一旁的茶几面前,微微俯下俊挺身子,手掌端起茶碗,臉色陰沉地喝了一口茶。
“如果兄長是因為要成全我跟趙尚而有這般過分的要求,我雖不願意,卻也不會責怪兄長,但若是兄長因為那件事而要讓木已成舟,我的心中對兄長,卻沒有半分感激。”她的視線直直落在他的身上,兩人四目相接,唯獨流著相同血液的身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