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唯獨英俊的皮相,也不該讓人忽略他們與生俱來尖銳的爪牙。
“或許正是因為有靈性,它才不對別人搖尾乞憐,乖巧耍寶,只忠於殿下一人,只聽從殿下一人的命令。”
穆瑾寧淺淡笑著,粉唇邊揚起一抹笑花,她利落拂去手背上的血色,有時候——野獸,比人心更純粹。
要麼,警惕,要麼,順從。
它們不需虛以委蛇。
“先將雙手洗淨,再塗這種傷藥。”佑爵從枕下掏出一瓶黑色瓷瓶,長臂一伸,遞給穆瑾寧。
“它平素吃什麼?”穆瑾寧無聲接過,不冷不熱問了句,藏匿在腰際,她走到一旁以清水反覆洗淨雙手,如今沒了血色溢位,細小傷痕很難看清楚。
“黑子幾乎將整個皇宮的麻雀捉了個遍,你來到皇宮好些天了,是不是沒看到天上有麻雀嘰嘰喳喳的,這可都是它的功勞。”
佑爵說的平常,狸貓似乎平復下來,宛若家貓蜷縮著身子睡得香沉,哪怕是沉睡,那上揚的嘴角也讓人覺得狸貓生性敏感多疑,似乎無時不刻在獰笑。穆瑾寧不難想象,黑子身手敏捷,伺機而動,以敏銳天性逮住了麻雀撲抓難弄之後,才吃個乾淨。
“傷的厲害嗎?給本殿瞧瞧——”他的心中隱約還有對她的擔憂,朝著穆瑾寧說道,她卻緩緩轉過頭來,一笑而過,低聲道。
“我並沒事。”
她以瓷瓶輕輕湊到細小傷痕之上,傾倒出些許白色細膩的藥粉,眉頭也不曾擰著,彷彿半點察覺不到傷痛。
“過來。”他神色一柔,說話的口吻都軟化許多,或許人生之中,會遇到許多過客,他離開塞外的時候想過要再找她,可最終還是滿心失望,看到她的第一眼,就已經吸引了他的心。她哪怕言行舉止再冷漠,也無法改變他的執著,願意挽救一個陌路之人,她的心就不會狠毒。
不像這個世界上的很多人,滿口仁義道德,做的卻是真真的醜事。
“若它下回再傷你,一定會把它丟出宮去。”他將這一隻黑色狸貓提起軟綿綿的身體,逼得黑子不能再耍賴貪睡,它若是有靈性,就該聽得懂主子的警告。
那一雙金色的眼瞳,直直盯著眼前的女子,眼角周遭是一圈與生俱來的黑線,使得黑子看人的時候更讓人心中發毛,彷彿不多久,它會再度縱身一躍,利用尖銳爪牙咬傷抓傷她。
她含著笑意,點頭離開,若是她再久留,想來那個人又要不請自來。
“皇兄——”
穆瑾寧還未走出寢宮,驀然聽到門口一陣響動,一聲囂張跋扈的嬌氣女聲劃破此刻的沉寂,重重將門推開,根本沒有察覺到站在門內的穆瑾寧,隨著這一名女子的走動,清脆的聲響也越來越雜亂。
抬起眉眼,穆瑾寧細細觀望這一個女子,她跟北國其他的女子一般,身子高挑,並非著著皇宮女子身著的華服,而是一套利落乾脆的騎馬裝,上身暖黃色圓領綢衣黑帶束腰,下身是白色的褲裝,腳踏淺白色軟靴,黑髮盤著並不複雜的髮式,沒有任何珠寶簪子,或許是天生髮質並不如人意,看上去稍嫌凌亂蓬鬆。她身上的清脆聲,便是在雙手腕上的幾十個細小金銀手環發出來的。
穆瑾寧最終的視線,卻落在她手上的物什之上,那是一條棕色的皮鞭,她走到佑爵的面前,這才彷彿察覺到屋中有別人,驀地轉身狐疑地望向門邊方向。
“皇兄,這又是你看中的新宮女?”她不悅蹙眉,面色難看,不曾繼續審視穆瑾寧的面容,只是朝著佑爵不滿抱怨。言語之內,更是毫不收斂矜持。“你們兩個……。不會已經做過好事了吧。”
“寶月,不得無禮——”佑爵輕輕咳了一聲,招手示意穆瑾寧走來,他見寶月公主有些不願細看她,拉了拉她的手,這才讓她轉過執拗的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