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只能忍痛割愛,他是佑家的長子,他不想放開屬於自己的江山,但如今,他恨不得重新作出抉擇,哪怕付出不小的代價,也該留住穆槿寧,不該讓她寒心離開。
即便,結果都是一樣,結局都是她黯然憔悴,漸漸枯萎。至少她不必忍耐被犧牲的殘忍,至少她可以得到他的捍衛保護。
當她靠近任何一個男人的時候,都會讓人忍不住……意亂情迷。
那一雙眼眸,漸漸的斂去複雜的光耀,她的嗓音清冷低啞,在佑爵的失控面前,她卻依舊淡然如水:“那就讓北國在邊疆退兵吧。”
“別說退兵,哪怕是跟秦國修好都無妨,百年不再進犯,修好官道,井水不犯河水,只要你答應我做一件事——”佑爵無法壓抑心中的苦痛,他比任何一日都更悔恨,喉嚨緊縮,心口沉重,他突地站起身來,雙手撐在桌案上,俊挺身子朝前傾著,細長眼眸對著穆槿寧的眼,說的懇切。
“什麼事?”她眉眼不動,他的身影映在她的眼簾之內,似乎也不過是一道死寂的風景。
“拋棄你在王朝的一切,跟隨我去北國。”佑爵不假思索,脫口而出,這句話宛若一塊炭火,在他的胸口燙了很久,如今說出來才算灑脫。
“去北國……”她聞到此處,卻沒有任何感動,挽唇一笑,氣息之中傳來幾分微弱。的確如佑爵所言,在北國的時候,她就覺得自己身子不對勁,只是發覺的時候已經晚了,而如今,對於一個病入膏肓的人而言,在什麼地方都是一樣的。
大聖王朝,不是她的地獄。
而北國,也絕不會是她的天堂。
“我不像你們這裡的男人,只要你這個人,其他的,我不在乎。”佑爵意有所指,他一臉決絕,說的堅定不移。“我已經是北國的皇帝,如今已經比過去更好,將來會比現在更好,大聖王朝救不了你,說不定在北國還有轉機。”
穆槿寧默默將臉龐偏過,垂下眼眸,長睫在眼瞼下投影出淡淡灰暗,佑爵的話或許是出自真心,卻因為是真心,更讓她不安。在北國的日子,她已經鮮少去回想懷念,雖然在寶月公主的和風牧場,她曾經有過這樣的念頭,即便一輩子待在那個地方,活的清淨,沒有任何紛亂爭鬥。
“你還在介懷當年之事?”穆槿寧挑眉看他,低聲詢問,臉上沒有任何笑容綻放,宛若將人拒之於千里之外的冷淡疏離。“當年我救你,只是不想讓自己這輩子受良心譴責,看到比我更苦的人,就快要死的人,只是想拉一把而已。”
“你明知道我為何專程來看你一面,絕不是這麼簡單——”佑爵緊蹙眉頭,胸口愈發沉悶糾痛,穆槿寧極力撇清,彷彿彼此只是有過幾面之緣的陌路,他愈發篤定,他當初不曾庇護穆槿寧,自然是傷她極深。
“你也明知我如今是什麼身份,無論生死,都會是他的皇后。”穆槿寧的眼神定在他的身上,面色死白,不願拖泥帶水,斬釘截鐵地拒絕。
如今北國國力增強,佑爵看似親切,卻也是個有野心的年輕帝王,北國的版圖雖然比不上大聖王朝的,但身為寒冷國度的名族,素來以驍勇善戰的騎兵聞名。佑爵自從剷除了北國手握大權的臣子,將權力緊握在手,奮發圖強,自然不願北國成為其他國家的囊中之物。自小佑爵便是去他國當了質子,為了不讓子孫重蹈覆轍,一定要讓北國強大起來。
她已經打定決心,既然沒有太多時日,便不願再跟任何人多做糾纏。
即便,佑爵專門為她而來。
即便,他的感情並非虛無。
“在北國的時候,你有一刻想過這輩子會是我的女人嗎?”漫長的沉默過後,佑爵才再度開口,初次來到大聖王朝不經意遇到了她,當年她已經嫁給秦王為妾,他不曾多想,直到她被惠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