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中得到一些啟示,因此,他們父子倆一直都很重視彼此之間的談話。
星期天下午,經常會看到真知子很滿足地望著自己的丈夫和兒子間展開熱絡的討論,偶爾秀幸會因為講得太投入,害得阿馨完全插不上嘴,這時他便會將討論的內容向一旁的真知子解釋清楚,希望她也能一起參與這個討論。
真知子對於十歲的兒子能夠深入談論超越本身理解能力的自然科學,頗引以為傲,每當她看著自己的兒子時,臉上總是充滿得意的表情。
阿馨望向更遠的地方,遠遠的彩虹橋上車子川流不息,他十分期待能看到秀幸騎著摩托車歸來。十年前,秀幸從人工生命研究員升到大學教授,便從東京郊外搬到靠河的炮臺大樓裡,一圓全家人的共同心願。
阿馨尤其喜歡在高處欣賞景色,一到夜晚,就跑到陽臺上張開雙手抓星星,並且對無法掌握的世界盡情發揮想象力。如果鳥類是由爬蟲類進化而來的話,那麼牠們居住的地方自然就得由地面往空中發展,這種變化對人類的進化到底有何種影響?阿馨想到這個問題,隨即也想到自己已經有一個月沒有踩到泥土了。
他把手放在和自己身高相等的陽臺欄杆上,想要伸展一下背部,這是阿馨從懂事開始就經常會有的無意識動作。然而最奇怪的是,當他和家人在一起的時候,卻從不曾有這種慾望。阿馨常感覺到有人在暗處偷看他,時間久了,他也習以為常。雖然他現在又有被窺視的感覺,但是他知道即使自己回頭看,也只會看到靜悄悄的客廳、飯廳和廚房,以及母親真知子正在廚房裡洗碗。
阿馨將頭往旁邊一轉,想要把那種被人偷窺的不舒服感趕出腦海中,於是轉過身來,把背部靠在欄杆上。屋內和剛才一樣,真知子移動的影子從廚房裡面射出來,剛才他感覺到被無數眼睛注視著,如今背後卻完全沒有任何異樣。儘管夜晚的暑氣不減,此時阿馨卻突然感覺到一陣寒意,讓他不想繼續待在陽臺上。他迅速回到客廳,偷看一下母親的動靜。真知子已經洗好碗,拿著抹布擦拭流理臺的邊緣,嘴裡還哼著歌兒。
阿馨一聲不響的走向真知子,然後在她背後說道:「媽媽,爸爸甚麼時候才會回來?」
真知子被阿馨嚇了一大跳,兩手不小心碰到流理臺邊的小盤子,小盤子全都掉下來。
「討厭,嚇我一大跳。」真知子將兩手抱在胸前調整受到驚嚇的情緒。
「真對不起!」阿馨很誠懇的道歉。雖然阿馨不是有意的,但他經常會驚嚇到真知子。
「阿馨,你甚麼時候就站在那裡的?」
「剛剛。」
「媽媽的膽子很小,你不要做得太過份喲!」真知子微慍地責備阿馨。
「真抱歉,我不是故意要嚇妳的。」
「是嗎?但是我還是被你嚇到了。」
「我只是想看一下妳的背影而已嘛!」
「我不懂你這句話的意思。」
「哦!我。。」阿馨將話打住,不想再說下去,因為他擔心又會嚇到真知子。其實他想說的是:即使妳沒有往後看,應該也可以感覺到後面有人注視妳才對。
「爸爸甚麼時候回來?」阿馨再度問一次。其實阿馨也知道真知子無法確定秀幸何時回家,因此他覺得自己問的話毫無意義。
真知子看到阿馨一副很無聊的模樣,帶著歉意說明丈夫的立場:「今天爸爸可能比較忙,他剛接到一個新的研究主題,所以必須晚點回來。」
雖然秀幸每天都工作到很晚才回家,但是真知子從未露出不滿的神態。
「那我要等他回來才上床睡覺。」
真知子整理好廚房之後,走到阿馨的身旁,邊用毛巾擦手邊說:「你是不是有問題要問你爸爸?」
「嗯,有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