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齡看起來和路引、馬福生差不多,鬍子沒刮的時候就像個四五十歲的大叔。路引、馬福生、徐大三人性情相投,工作賣命,業績顯著,分外為葛天衛所倚重,被員工們稱為金玉農業的三劍客,是名副其實的少壯派;財務部經理老陳和專案部經理老林是三朝重臣,這兩年雖然失寵,不掌實權,但鞍前馬後追隨金玉老闆半生之久,又在金玉經營多年,樹大根深,是不折不扣的*派;葛天衛表面上是金玉的一軍之帥,然而垂簾聽政的老闆才是金玉真正的九龍至尊。
“路助理,什麼事?”
“下週深圳有個農博會,你最好抽時間去一趟,估計還是老林帶隊。公司現在還有五個棚空著,每個棚每年的折舊費就是三十萬,白白放著太可惜了。這次去的主要任務,就是招商,我不要求賺錢,能把折舊費給填平,就算是立大功了。”
“丟,和老林一起出去,不是去找罪受嗎?專案部都是他的人,我和他們坐一起不到兩分鐘就幹起來了。”
路引望著徐大那張因憤怒而漲紅的關公臉,說:“阿大,我也知道專案部那幫人不好惹。昨天老陳的事就夠讓我們頭疼的了,但有什麼辦法?換了在漢朝,老林和老陳就是張良蕭何,在唐朝他們就是長孫無忌杜如晦,在明朝他們就是徐達常遇春,在老蔣那裡他們就是陳誠張治中。我們三個算哪根蔥?你以為我不想廢了他們?有辦法嗎?他們給老闆發個簡訊我們就得吃不了兜著走,可以天天給我們穿小鞋,我們卻連老闆的影都沒見過。不管為了公司還是為自己,忍一忍吧。這次除了你,我和老馬都走不開,再說我們去名不正言不順,不然也不會要你去了。你委屈也好,受罪也好,總之得去。招商是一方面,如果能打通直接進駐香港超市的關卡,一腳把深圳綠王這個中間商給踢開,我們的彩椒和小青瓜一斤就能多賣五六塊錢哪!一個棚兩萬斤,一年四茬,二十多個棚,一年下來,你算算,這是多麼可觀的一筆盈利?”
“既然這樣,我盡力而為吧,要辦公室多準備一些資料,好發給客戶。還有,這個會,聽說東盟不少國家的客商都要參加,公司的宣傳彩頁用了三年了,有些地方要改了,還有一直說要做成中英文的,全是中文,老外怎麼看得懂?”
“還有幾天時間,宣傳彩頁的事,我會盡快找人完善的,在你們走之前一定把新的彩頁印製出來。你看這樣行了吧?”
“那好吧,只能這樣了。”
蕭瀟離開金玉農業公司之後,為了寫好報道,在報社加了兩晚班,第三天,終於把稿子趕了出來。她看著自己熬了兩個晚上寫出來的五千多字的稿子,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窗外,已是繁星滿天,漆黑的夜空像個巨大的時間黑洞,把她生命中被割碎在那些挑燈夜戰用以選題、組稿、撰寫、編輯、校對的光陰通通吸了過去。想起大學時代的生活,那些日子是多麼的充實和忙碌,多麼的豐富多彩。現在,離開學校兩年了,一成不變的工作、週而復始的生活,每天都在強顏歡笑,和那些虎視眈眈、色迷迷的眼神虛與委蛇,令她感到厭煩,難道這就是自己當初的憧憬,這就是自己想要的生活嗎?她拿起一根愛喜,放在鼻尖上深深地嗅了一會,那股醇和的菸絲味給了她短暫的快慰。她不吸菸,只是喜歡聞菸絲散發出來的這股混合著菸草和薄荷清香的味道,喜歡從煙盒裡取出煙,放在鼻子之下嘴唇之上這幾個動作。與香菸的近距離接觸,如同和某個男人用曖昧的眼神在互相試探,會把她身上一種潛藏已久的慾望勾引出來。她獨自徜徉在記憶的深處,想起了重慶,那個埋葬了她花樣年華的地方,想起了和男朋友劉易在學校裡的那些美好時光。過了半晌,她把煙放回煙盒裡,心想,再過兩天,稿子就該送給主編審閱了,明天還是親自再去一趟金玉吧,早定稿早安心。
第二天下午快六點的時候,蕭瀟才搭乘4路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