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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李縱雲冷冷撇他一眼,不動聲色,卻叫小五打了個寒噤。

小五小聲解釋:「卑職只怕付軍長等不急了。」

李縱雲把陳殊寫的紙條摺好,放在胸前的口袋裡:「當兵的管好自己嘴巴,回去把《士兵保密守則》抄一百遍,不抄完不許睡覺。」說罷轉身大步就走。

小五跟在後面,絲毫不敢再說什麼,心裡埋怨自己:「你多什麼嘴啊,真是的,不長記性。」

到了病房,付橋山瘸著一條腿,站著窗前擦槍。

李縱雲此刻冰山似的臉,有了一絲笑意,打趣:「付軍長,您腿都瘸了,還不消停會兒?」付橋山見是李縱雲,轉身要過來,卻扯著腿了,一聲呼痛:「李參謀長,大忙人呢?」

付橋山一呼痛,旁邊一個身著月白色旗袍的女人忙跑過來,扶住他,關心道:「沒事兒吧,哪裡痛了,用不用叫大夫?」

付橋山略顯尷尬,吩咐那月白色旗袍女子:「你先出去吧,我和縱雲有事要談。」

女子答應了一聲,笑著對李縱雲說:「你們談。」便靜靜地推開門,出去了,一副溫良順從的小女人樣子。

李縱雲站在遠處,含著淺笑,不做聲色:「原以為你在這兒養傷會無聊得厲害,卻沒想到你是逍遙自在,世外桃源。」

付橋山蹦著到坐到病床上:「這傳統的女子也有傳統女子的好處,以夫為天,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把你伺候得無微不至。要這樣,我還不娶了她,良心何在?」

說到這裡,李縱雲不免低沉起來:「禾之與楊家姐妹的事情,都督已經知道了,發了好大一通脾氣,要不是周圍的人勸著,差點叫禾之脫了軍裝,回家去。」

付橋山也是搖頭:「禾之也是,自己往槍口上撞。原以為咱們中華革命軍不許納妾,只不過是說說而已,誰知道竟然動真格的。都督這件事也是有些急切了,別說這些軍長,師長,就是下面的那些個團長,營長,不納妾的也少。這樣一刀子切下來,只怕軍心不穩啊!」

李縱雲走到窗戶邊,推開貼花窗戶,窗戶外恰好有一株梅花,凌霜而開,他凝視良久:「連你也這樣想?都督急切?軍心不穩?」

冷冷淡淡的聲音伴著霜雪飛到付橋山的耳朵裡:「當初秦啟源貪汙腐化,也有人說這是軍隊裡的通病,管後勤的沒幾個不貪的,秦啟源是跟著都督的老人了,若是就這麼殺了,只怕讓人寒心。」

付橋山反駁:「縱雲,這一碼歸一碼,禾之不過是納妾而已,哪裡能跟秦啟源的事相提並論?秦啟源貪汙軍隊的救命糧食,都督殺得好。」

李縱雲冷哼一聲:「本質上有什麼區別?不過是瞧著革命軍打下了幾塊兒地盤,便想著票子,車子,妻子,兒子。打江山打完了,該坐江山,是吧?」

這話說得付橋山臉紅:「縱雲,這人總得娶妻生子吧?你不能要求人人和你一樣,除了革命便什麼也不要了。」

李縱雲道:「橋山,一支軍隊唯有崇尚榮譽,才有可能成為一支不可戰勝的軍隊。在現今的中國,只有擁有一支戰無不勝的軍隊,才能拯救這個四分五裂的國家。中華革命軍立下不納妾的軍規,即是立下決心,與舊軍閥割裂開來。現在我中華革命軍軍官紛紛違背軍規,在老百姓心裡,我們與那些常年混戰的地方軍閥又有什麼不同呢?不過是一丘之貉!」

付橋山吶吶:「全國的軍隊都是如此……」我們中華革命軍已經算是好的了。

後面的話付橋山還沒有說完,便被李縱雲冷酷的打斷:「所以他們註定不能統一中國,反而是國家和民族的罪人,是軍人的恥辱。」

付橋山想起革命之初,同袍同窗,人人捨生忘死,以犧牲為榮耀,吃什麼穿什麼,什麼軍銜什麼職務,全然不在意。聽到中華革命軍來了,老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