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未央見她這麼就轉過彎來,不禁讚許道:“公主說的不錯!陛下的確是有這樣的用意。”他既然想要讓元烈迎娶王子矜,就必定會想出一些招數,來遏制王家的兵權。試想,一個手握重兵的旭王妃,在旭王登基之前是大有用處,可是登基之後呢?這兵權就要和平演變了。李未央可以想見皇帝這樣做的真正用意,恐怕這後面一步一步的棋,他是早已部署好了。王子衿可以做皇后,王家最後卻也不免落個被削權的後果。想到這裡,她只是向著南康公主道:“殿下什麼都知道,卻不要表露出來,只作不知就是了。”
南康公主艱難地點了點頭,她此刻才明白,原本這一樁婚事背後竟然有這麼多醜陋的東西,面上不禁掛了淚水,幾乎哭紅了眼睛,李未央掏出手帕輕輕拭去她的眼淚,柔聲道:“公主,不要哭了,今後務必更加珍愛自己,切勿任性,要為你的母妃和兄長爭氣,好好做這個王夫人,不要辜負了他們的厚愛。”
南康公主哽咽難言,終究只是點了點頭。
從宮中離開,郭夫人輕輕嘆了一口氣道:“嘉兒,你是不是將實言對南康說了?”
李未央目視著郭夫人,只是靜靜地點了點頭:“南康公主不是小孩子了,有些話真的應該說清楚。”
郭夫人面色更加的憂慮,她看著李未央道:“瞧著南康的眼睛腫得像桃子一樣,我就知道了,惠妃娘娘和靜王殿下不肯將實情告訴她,不光是怕她承受不住,更重要的原因是怕她過於衝動會壞了事。”
李未央靜靜地道:“剛開始的時候她或許是有些傷心,可是過些日子她就會明白的,早一天讓她明白也就早一天讓她長大,惠妃娘娘不可能一輩子護著她,靜王殿下也不願意背這麼一個包袱吧,所以我們這樣做,只對她有好處,絕沒有害處。”
郭夫人點了點頭道:“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在喜宴之上還會發生些什麼……可叫我具體去說,我又什麼也說不出來。”
李未央微微一笑,握緊了郭夫人的手道:“母親不必過分擔心,喜宴我和哥哥們都會前往,一定會多加小心,好好保護南康,不會讓她出什麼差錯的。”
郭夫人卻是搖了搖頭:“我說的可不是南康,而是你呀,嘉兒!那一次旭王拒婚,王小姐恐怕心存芥蒂,這一次去王府,我怕她會為難你。”
李未央笑了笑,神色中卻是十分平靜:“母親,王子矜不是那等愚鈍、淺薄之人,你放心吧!”郭夫人見李未央如此篤定,這才點了點頭。
一個月後,迎娶南康公主那一日,王府之上張燈結綵,雕樑畫棟,更是掛起那大紅的綢子,花花草草都修飾一新,無數的客人送來了禮物,什麼珍珠、瑪瑙、琥珀、琉璃、翡翠、碧玉、珊瑚,尤其是裴後所賜的一對夜光杯,更是晶瑩美麗、光華耀眼、在暗夜之中散發出幽幽的光彩,顯得所有的人金銀細軟全都成了俗物。
王延身穿喜服,裝飾著絲綢綵帶,騎著高大的白俊馬,看起來神采奕奕、英姿勃發,迎親的隊伍一路從宮門穿過大街,浩浩蕩蕩的向王府行去。按照慣例,陛下特賜金印和玉冊,南康公主坐上流光異彩的步攆,身後一長串跟著的嫁妝,令人歎為觀止。
此時,大街上早已是萬人空巷,到處都是擠著看熱鬧的人。為此,京兆尹不得不派出衛隊維持秩序,人們只見到長長的儀仗一眼望不到頭,隨行的宮女們手裡捧著托盤,個個都是容貌美麗,身段窈窕。隨後,便是嫁妝排成的長龍,有好事者數了數,一共九九八十一臺,嫁妝之中有些是向眾人展示的,什麼和田玉佛、鑲金真鳳、珍珠項鍊,還有那無數來自越西各地的絲綢緞子、奇珍異寶,圍觀眾人的眼珠都隨之飛了出來。好不容易一路行進,幾乎受阻,隊伍回到王府已經是傍晚時分。
王府門庭若市,繁花似錦,在隆重莊嚴的儀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