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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部分

說法是沈浣和俞蓮舟從兵士口裡聽到的。

“那日張兄弟幾人出手擒人的時候,那小子正好看到從帳裡出來的阿瑜。在這麼個裡外都是漢子的旮旯忽然冒出這麼個美貌大姑娘,那愣小子眼睛發直,不知是看得犯傻了還是入了迷,本來張校尉幾個人處於下風,趁他這一走神,一個掃堂腿就把他撂倒了那小子摔得狗啃泥。等他反應過勁兒來,就開始罵啦。”

以上是是沈浣與俞蓮舟從賀穹的口中聽到的。

“那小子敢對元帥您的隨軍夫人大呼小叫說軍營裡怎麼有女人,他奶奶的個熊,活得膩味了麼?唉,不過那小子手底真有兩下子!元帥大人啊,讓他幹排頭兵是不是可惜了啊!不如把他調咱手底下,哼哼,讓咱好好調_教調_教,不出半年,至少也是個百夫長。”

以上是沈浣和俞蓮舟從醫帳里正在敷瘀傷的張校尉口中聽到的。

至於阿瑜,沈浣正要去問的時候,路過校場,見得路過的軍士瞥過正在滿臉通紅“奮筆疾書”的羅鴻,一個個皆是捂嘴偷笑,見了她趕緊收斂行禮,臉上笑意卻是一時半刻褪不下去。

羅鴻抄了兩天,這一百遍軍規抄了還不到一半,而那狗爬一樣的字,莫說出身書香一筆好字的沈浣,就是粗豪如賀穹看了,都一勁兒撇嘴。本來羅鴻自己甚是不在乎,不過看著那天同沈浣一道來看他的俞蓮舟見了自己的字也是皺眉,立刻紅了臉,不禁咬牙,只恨當年自己沒把字練好點兒。

沈浣這回來,還沒進得校場,就聽得阿瑜那嫵媚妖嬈的聲音傳了出來,“呦,羅少俠羅公子,你不是嫌我一個女人不該在這潁州行營裡麼?怎麼您老這該在行營裡的倒是不在行營,來這校場抄軍規了?”

“你、你!”羅鴻本來就抄得肝火上升,如今聽得阿瑜幸災樂禍,聲音顯然是有些氣急敗壞,卻又張口結舌。

“呵呵,我什麼?”阿瑜嬌笑,聲音中帶著明顯的挑釁和逗弄,“姑奶奶我在潁州大營跟了將軍三年多,見過打軍棍正軍紀的,見過砍腦袋正軍紀的,還是頭一次見到被罰寫字兒正軍紀的。羅少俠果然是與眾不同啊!”說著拿起羅鴻的字瞟了兩眼,不禁搖頭,“嘖嘖,你這字如何跟豬蹄子扒出來的一般?五個手指頭挺全乎的麼?”

“哼哼!”羅鴻被阿瑜氣得俊臉泛青、頭頂生煙,暗恨自己昨日怎麼就看她看得呆了才失手被擒,咬牙道:“妖女!跑來迷惑沈大哥!”

阿瑜笑得花枝亂顫,“我就是個妖女,那又如何?營中上下好歹還敬我是元帥的隨軍夫人。羅少俠你可小心,莫要明日再犯了什麼規矩,到時候被元帥罰來拈針引線,縫一百件軍衣什麼的,嘻嘻,那就更好看了。”

“你!”羅鴻說不過阿瑜,恨恨的差點把那隻已經被他揪得差不多禿了的筆握斷。

沈浣眨了眨眼睛,兀自在校場前轉了個身,轉道徑自回帳子去了,決定任這小子在阿瑜這個她都怕上三分的人面前自生自滅算了,否則學不到教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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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眾軍士們笑歸笑,卻不敢輕視被沈浣打發去做位階最低的排頭兵的羅鴻。一是因為羅鴻武藝實在是了得,二則是因為沈浣竟然把自己的蘆葉點鋼槍給了他。

沈浣帶人襲營回來的第三天,命人在沙河岸邊向北設了香案,遙對開州。沒有靈幡,沒有貢品,甚至沒有牌位,可是誰都知道祭的是戰死開州的何滄。香案之上,兩樣事物。一柄是何滄戰死之時所用的蘆葉點鋼槍,另一樣則是沈浣親手所斬,攻取開州的元將寬徹哥的人頭。

何滄生性豪爽,上至將軍下至伙伕,與誰都是稱兄道弟,一副大哥模樣,人緣極好。

潁州行營六萬駐紮人馬,無一人哭泣,亦無一人出聲,唯有一十八記震天徹地的炮響仿如要震碎蒼天之下鬱郁陰霾,撼動滔滔川流河水。炮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