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的討要藥費診費的模樣恍然在前。如今卻只從金陵傳來那麼一句輕飄飄的訊息,佳人便再不能見。
阿瑜這幾年總有幾個月在金陵經營滿庭芳華與天香樓,所得進項讓潁州軍寬裕些許。她是性情中人,其間和路遙相處最多,兩個姑娘頗是投緣,如今路遙過世,阿瑜得了訊息當即便一病不起。
阿瑜倚在床上,沈浣握著她的手,聽她絮絮道:“那死丫頭當初那麼嗆,又總和閻王爺搶人,這會你說閻王爺會不會為難她?”說著一頓,似是在生自己的氣,“呸呸!那死丫頭爛好人一個,如來佛祖才應該收她,閻王爺可要不起!”
沈浣看著阿瑜不言不語,拍了拍她的手,半晌才道:“阿瑜,怎麼回事?”
阿瑜病懨懨的看她:“什麼怎麼回事?”
沈浣臉色一沉,輕撫著阿瑜小腹,“這孩子是怎麼回事?”她本以為阿瑜是詐杜遵道,誰承想劉福通當場招來軍醫,一切脈搏,確是喜脈無疑。若說杜遵道的臉當場便青了,那麼沈浣的臉色足足忍到兩人進了帳子,這才猛然黑了下來。
阿瑜看著沈浣,“沒怎麼回事。一個半月了。”
沈浣重重嘆了口氣:“阿瑜,這孩子父親是誰?”
“是你。”阿瑜答得毫不猶豫。
沈浣神色複雜的看著阿瑜,良久輕聲道:“我當真希望是。可是阿瑜……這對你不好。”
阿瑜聞言卻是坐了起來,定定看著沈浣良久,聽她道:“當年我便與你說過。若有一日你有心儀的男子,我便做個轍將你當作自家妹子風風光光八抬大轎的嫁出去,絕不叫你受委屈。”
阿瑜仍舊不做聲,雙唇抿得緊了。沈浣見她模樣,心中猛然一驚,一把抓住她的手道:“難道……你……你被人……欺負了?”
見得沈浣眉頭皺的極緊,臉色竟比自己還蒼白幾分,阿瑜拍了拍她額頭,“沈大將軍你糊塗了?在這潁州軍裡,誰敢動你沈大將軍的隨軍夫人一根汗毛?”
阿瑜這般一說,沈浣一顆被驟然捏緊的心才微微鬆了下來。的確,便是營中杜遵道與她為難,但還沒有人敢對阿瑜如何。她兩隻手合握了阿瑜放在被子上微涼的手,指掌相交,直視著阿瑜清澈眼底。那裡烏黑晶亮,而她知曉平日裡這雙媚色橫生的雙眸下面,清澈卻又熾烈,最是真誠。她輕輕拍了拍阿瑜的手,柔聲道:“阿瑜,如今潁州軍的情形你也知曉。這次主公扶立了小明王稱帝,無異於將元虜所有兵力都吸引過來,置自身於逆命之地。如今百萬元虜揮師南下,直逼太康,旨在將嚴守淮水門戶的潁州軍悉數擊潰。眼下情勢早已今非昔比,這次連我與師兄都已沒了把握。否則師兄也不會由川中戰場抽身,調兵北上與我合營太康。我與杜遵道所言句句屬實,這次我與師兄已打定了最壞的主意。”
阿瑜這些日子一直因為路遙死訊極是消沉,並不曉得前線情勢。如今聽得被諸將敬如軍神的沈浣都已這般說,不由倒吸了一口氣。沈浣拍了拍阿瑜的肩:“阿瑜,我孑然一身,既然披堅執銳,早便明瞭自己許是會有戰死沙場的一天,可唯有你與阿竹我最是放不下。我若過得尋常生活,當真希望這孩子能是我的。可是阿瑜,如今眼下情勢,我當真希望你與這孩子能有人依靠。阿瑜,我雖不如你男女之事看得透徹,可是卻也不瞎。你老實同我說,這孩子是不是……”
“阿浣!”沈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