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文官對於倪元璐的言論很是震驚,也很是憤慨。
畢竟倪元璐也算是江南名士,當年於文壇地位同於錢謙益等人。
但誰料到現在倪元璐竟然也要因為幾個近衛軍武卒的死而要求朝鮮割地賠款,行如此不合儒家仁義之事。
大理寺卿黃道周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他本來看見曹溶等文官建言朝廷修好於朝鮮,化干戈為玉帛,心裡很稱意,覺得朝廷還是有正氣在的。
但黃道周沒想到會有這麼多文官甚至是官階更高的文官要求朝廷嚴懲朝鮮,而且話裡話外就是圖朝鮮割地賠款通商之利。
甚至不乏曾經的忠直之臣。
所以,黃道周毅然地站了出來:“陛下!臣認為倪公所言實為無恥之言!而且是非常無恥!”
倪元璐驚愕地看向黃道周:“何以見得?”
“議國之政不談合乎正道與否,卻大談其利,滿嘴商人口氣,毫無底線與道德,只知窮他國之財,而不知修仁義與周邊,你這樣的人就不配立於這大國朝堂之上!”
黃道周直接對倪元璐怒斥起來。
倪元璐因此氣得是臉紅脖子粗,憤然面向朱由檢,持著象笏:“陛下!臣認為黃公所言穿鑿附會之言,臣乃戶部尚書,臣之職責是使大明民殷國富,與朝堂上自當為國家錢糧事謀劃,何談什麼商人口氣,即便臣今日談的是利,那也是大明公利,而非商人私利!”
倪元璐說後就看向黃道周:“黃公所言是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將來北伐之後,有多少北境百姓需要賑濟,有多少荒田需要開墾,這些都得花銀子,如果現在不抓住個機會多充實點國庫,難得黃公覺得將來朝廷為此取利於士民,就更好嗎?”
“自然更好!天下士民乃陛下子民,陛下欲奪,自當獻之!”
黃道周回了一句。
“倘若陛下要你家財,你也獻乎?”
倪元璐問道。
黃道周愣了一下,又道:“自然,不過臣清貧如水,如倪元璐真欲要陛下抄我的家,只怕也抄不出幾兩銀子。”
說著,黃道周就自豪地笑了起來。
我清廉我有理。
而這時候,給事中朱彝尊還跟著添油加醋地道:“陛下!上次倭國賠款之後,國庫早已充盈,如今大司徒倪元璐卻依舊喊窮,可見其貪墨之罪必有,臣彈劾倪元璐為官不廉,侵吞國帑,暗中肥私!”
倪元璐氣得指向了朱彝尊:“你這是在汙衊!”
說後,倪元璐就面向朱由檢:“陛下,臣身正不怕影子斜,陛下讓他們但查無妨!但臣還是建議嚴懲朝鮮,既護國體,也富黎民,聖人之仁非施於藩籬,而當沐於百姓,以臣看,若大明對外奪利有方,不愁將來天下百姓不會盡免糧賦!實行堯舜朝亦難有之盛世!”
倪元璐這話震驚住了在場的大臣們。
有的大臣們則在想這倪元璐也真敢說,就算是漢文帝這樣的明君,也沒說過要盡免天下糧賦,若大明真盡免了天下糧賦,那大明將是何等盛世?
有的大臣們則因此更加恨倪元璐,你倪元璐還想要盡免天下糧賦,那自己家的萬頃誰種,天下誰還願意當佃農?誰都知道,百姓們願意當自己這些士紳權貴家的佃農就是為了逃稅,你可倒好,想把天下糧賦都免了,老子有各種方法避稅逃稅影響不大,老百姓卻得了實惠,不願意給我這地主家種田了,到時候我這地主的田荒了,你負責呀!
“陛下!臣認為倪公所言甚是,此事說到底還是朝鮮忘了我大明之威,對我大明有了不敬之心,否則必不當如此,禮在威之後,若無威何談禮,大明當對朝鮮示之以威,然此事與朝鮮平民到底無關,所以屠城滅國倒也的確不妥,也有違大明如今之北伐之略,以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