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如何面對這個世界,螓首低垂著,眼睛卻有些不由自主地往後面瞥,但又很快收了回來,深怕被人瞧見她在看鄧知遠,而且她此時總覺得有千萬雙眼睛在盯她一樣,又彷彿她好像沒穿衣服,正在大庭廣眾之下,被指指點點一樣。
龔鼎孳則摸了摸頜下長鬚,朝馨月走了過來。
龔鼎孳對馨月說了起來:“馨月,這傢伙真正是無恥至極!你放心,有本官在,他不敢把你怎麼樣!”
但龔鼎孳正說著的時候,鄧知遠則昂首挺胸地走了過來,高有九尺,且一身腱子肉,腿若螳螂般勻稱有力,一時如一座大山壓了過來。
矮小且有些胖還有些站立不穩的龔鼎孳忙一個趔趄避在了一邊,嘴上卻色厲內荏地道:“你想幹什麼?想強搶民女嗎?這裡是天子腳下,由不得你胡來!”
龔鼎孳說後繼續後退,看了馨月一眼:“馨月姑娘,本官衙門裡還有事,改日再來邀請,今日你若被這無恥武官羞辱,可來告訴我,我必替,替你聲張,告辭,別忘了品鑑一下我送你的那首詩!”
馨月點了點頭,然後她也沒想到鄧知遠還跟了過來,忙要繼續往總醫館方向跑去。
鄧知遠卻加快速度一把拉住了她。
馨月掙脫了起來:“請千戶自重!”
鄧知遠忙鬆開了手:“你放心!我不會違紀的!我來你面前,就只說一句,說完我就走!”
馨月聽他只說一句,也就站住了。
而鄧知遠則道:“我要去福建了!如果下次我回來,讓我娶你可好?你可還有家人?我找人說媒去!”
“無恥!”
“真是無恥!”
“大庭廣眾之下,竟做如此不知廉恥之事!”
龔鼎孳見鄧知遠不是來殺他的,也就沒有再逃走,而在一旁跺腳罵了起來。
“你滿口胡說些什麼!沒誰像你這麼臉厚!”
馨月已經羞得無地自容,臉又紅又燙,而被鄧知遠這麼一問,突然想到她自己從來就沒有什麼家人,根本沒人顧她婚嫁之事,也就一下子傷心起來,流著眼淚地跑回了總醫館。
這下子總醫館的人沒再攔她。
而鄧知遠則一臉懵逼,心想我說錯什麼了嗎?
鄧知遠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最終也只好轉身,然後上了馬,並策馬而走,走之前還是不由得回頭看了一眼,突然大聲一吼:“我就是臉厚!”
鄧知遠的麾下官兵皆因此笑了起來。
“笑什麼!出發!”
鄧知遠大吼一聲,然後策馬而走。
……
“陛下,龔鼎孳來參劾千戶鄧知遠當街女醫護兵馨月,且強迫其嫁給她,並欲用強,而被他阻攔才未得逞,故而請朝廷嚴懲此等胡作非為之武官!”
很快,當天下午,張鳳翔就向朱由檢稟報了此事。
一旁的周遇吉聽後當場砸了桌子:“竟有這事?!雖然臣未必瞧得上文官,但我近衛軍的軍紀必須從嚴,這是鐵律!也是陛下一再要求的,這鄧知遠聽楊朝庚說也算是一員有勇有謀的戰將,怎麼做出這種荒唐事!而且的還是醫護兵,那可是我近衛軍的寶貝!這得槍斃!”
朱由檢聽後捻了捻額頭:”這剛要把他放到福建去和張煌言獨自領兵一方,就發生了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