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酒樓上。
杜亭松鬱悶地將一隻腳踩在木凳上,然後往嘴裡不停灌酒。
杜亭松有些不明白,與在特遣軍不同,怎麼回了淮安,上至陛下,下至自己眼前這兩位老上司都不肯讓自己把話說出來。
但一想到自己的散兵戰術若真的能推廣到全軍,那將避免的是不知道多少沒必要的傷亡。
而且還有自己上司鄧知遠與提督閻應元等的期望。
所以,杜亭松就不由得壯著酒膽說道:“兩位老上官,你們說說這是怎麼回事,陛下怎麼就不肯聽我說,我是得現在近衛軍的火器完全可以不用士兵組陣攻擊,長矛手都該淘汰,而是應該讓步兵散兵攻擊,最多在兩翼配騎兵掃尾,和少量盾兵,炮兵放在步兵後面,而不是再放在前面。”
“等等,炮兵放在步兵後面?你知不知道火炮射程比火槍遠,在敵未靠近前,用炮兵先攻擊敵軍,可以殺傷更多敵人,讓步兵放在炮兵前面,你是讓步兵挨炮兵揍嗎?”
楊朝庚與之爭執起來。
“但現在我大明火器射程不遜於火炮了!進攻時沒有必要讓炮兵在前面。”
杜亭松回了一句。
“有點道理!”
楊朝庚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然後把桌子一拍:“不過,你杜亭松也不應該到廷議上提啊,你應該先來見見老子或者蘇總訓導,然後讓老子或者蘇總訓導帶你去見寧武伯,先跟寧武伯說說,問問寧武伯的意思,誰讓你直接去廷議上說的!”
“軍事總結的廷議不就是讓發表意見的嗎?”
杜亭松回了一句。
楊朝庚道:“是發表意見的地方,但你看看你自己夠格嗎?合著所有人都沒你明白?”
杜亭松則道:“不是說陛下最是善納良言的英明偉大之帝王嗎,他也計較這個?”
蘇安這時候笑了起來:“陛下倒是不計較,但是你的確不該在大庭廣眾提出來。”
“為什麼不能,再說,剛才不就是陛下不讓我說的嘛,還說等我也成為戚少保後再說戚少保的戰法不合時宜,按照現在這個戰法,將來出關對戰虜騎衝鋒,我這個長矛手還能不能活都是個問題呢。”
杜亭松不由得埋怨起來。
“怎麼說話的!敢情你還對陛下不滿了是吧,你信不信老子第一個抽你!”
楊朝庚拍了一下桌子,對杜亭松說起了狠話。
蘇安則依舊只是笑了笑問道:“你覺得陛下會容不下你一個千總在他面前大放光彩?這天下都是他的,再好的千里馬也是由他駕馭的,他還能嫉賢妒能?
陛下這樣做,是做給別人看的,為的是避免洩密,八成你說的什麼散兵戰術已經被陛下重視了,才故意這麼說的,不然,陛下不會給你一個千總臉色看,沒必要,你難道忘記了陛下在基層官兵面前從來都是面容慈愛,甚至還會親自給基層官兵繫鞋帶、整理內務的?”
杜亭松聽蘇安這麼說,有些明白了過來:“那我現在該怎麼辦?”
“等著!但千萬不要再四處聲張,你應該像老楊所說的做,那樣就不會有這些不快事。”
蘇安說著就道:“切記下次不要再鋒芒畢露,摸準了時機再把肚子裡的貨抖出來。”
杜亭松點了點頭。
而這時候,楊朝庚則指了指外面:“你們看,那從百貨商鋪裡走出來的倭女,挺俏的!杜亭松,那是你們從倭國帶回來的嗎?只比進宮的千代姬差些顏色。”
杜亭松忙往外看了一眼:“她叫千葉姬,和德川家光女有些名字相似,現在在通譯所負責教倭語並服侍千代姬,還沒來得及做華服,就只得先穿著舊衣裳,不過,兩位上官,她是我的!我早就看上了她!”
楊朝庚白了杜亭松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