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京城的時候,是十月二十一,一個晴好的日子,厲景琛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幹淨的天空,燦爛的太陽驅趕走了陰暗,沐浴在陽光下,心情都變得極為的明朗。三個多月的小腹還沒有什麼變化,但好像能夠感受到來自於血脈的牽動,一下子覺得自己不是一個人了,心都被填滿,沒有一起期盼孩子出生甜蜜,卻有著屬於一個人的溫馨和恬然。
自從知曉自己有了身孕後,厲景琛的心情就變得極為的柔軟,面上時刻掛著笑容,不是多麼的燦爛的笑容,卻柔柔的讓人錯不開眼。
祁承軒的面色可不好看,他說不上來,不知從哪一日開始,厲景琛對自己的態度說不上是的疏遠,但也說不上是親近,如果用一個字來形容,那就是淡。平平淡淡的看著自己,和看別人沒有任何不同。煩躁的嘆了口氣,不經意的側頭,正好與姜弼寧視線相對,然後得到一個大大的白眼和狠狠的一聲“哼”,與厲景琛對自己的態度同時的變化的,還有姜弼寧,見到自己不是冷哼就是白眼亦或是徹底無視。
要不是看在姜弼寧是厲景琛表哥的份上,姜弼寧還能夠豎著站在這裡?
祁承軒下了船就直奔皇宮,慶曆帝正等著他上報救災的相關事宜,沒有風光迎接,亦沒有加封的聖旨,從晉州城回來的他們就這麼平淡的各回各家,那些辛勞與奔波在他人眼中看來竟成了笑話,還不如在京城裡頭寫了一篇祈求風調雨順的駢文的祁泰初,好歹人家還因此獲得了陛下的獎賞。
婉拒了表哥的邀請,厲景琛上了馬車就靠在車上拿了個暖爐捂手,安梅坐在旁邊高高興興的給厲景琛砸核桃吃,“三少爺您終於回來了,七少爺、四小姐恨不得掰了手指數著日子盼您回來。”
真是有幾個月未見了,厲景琛也怪想他們的,“府中諸事安好?”
“都好,五太太前段時間身體不適,請了大夫一看,竟然有了三個多月的身孕了,老太太高興得很,天天都樂得合不攏嘴的,等少爺回去,老太太保管更加的高興。”安梅剝了興起,剝了核桃又去剝松子兒,厲景琛都來不及吃的,“五老爺身邊的丫頭春柳也有身子了,比五太太晚上半個多月,老太太就做主抬了春柳做了姨娘,春柳孃家姓王,現在府裡頭多了個王姨娘了。”
安梅各種訊息攢了一肚子,但苦於主子不在家,只能夠憋在肚子裡,現在厲景琛回來了,安梅叨叨的恨不得一下子全都說不出來。
“松子兒的味道的不好,安梅別剝了,剝出來的你吃了吧。”厲景琛吃了一顆松子,味道有些讓人倒胃口,連忙吐了,“五老爺的病有起色了?”
“哦,知道了,少爺。”安梅連忙將裝松子的盤子挪了挪,還從身上拿出來一個乾淨的荷包,將剝出來的松子仁給倒了進去,“嘻嘻,謝少爺賞。五老爺身子骨還是那樣的,五太太和王姨娘有了身孕後,他的脾氣更加壞了。”
厲景琛眼睛微動,五太太的肚子裡裝的不是他的種,厲睿明能夠高興才怪,現在最高興的怕是三老爺厲禮宏了吧。前幾年分家,三房得到一座院子,一千兩銀子,厲禮宏一開始沒有作聲,後來到了老太太面前哭訴,有得到了兩千兩銀子的補貼,看起來挺實惠的,只要他好好經營,未嘗不能夠好好的過日子,只是厲禮宏慫包慣了,在家裡是條龍,出去了就是條蟲,以前仗著陽陵侯府的名聲還有人巴結他,陽陵侯府倒了後,就徹底沒有了錢財的來源。
三不五時的,厲禮宏帶著一家老小到府中哭訴,老太太為了得到安生日子就用錢財打發,少則數十兩,多則百兩,沒有銀子拿的時候也讓他們拿些吃食去。老太太年紀大了,心腸反而越加的和軟,面對日漸貪婪的厲禮宏也沒有出狠手,還時常的接濟。
厲景琛其實一點兒都想不通,如潑皮無懶一樣的厲禮宏怎麼就入了心高氣傲的五太太小吳氏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