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駱謙手裡拿了老絲瓜瓤進屋,手伸進水裡逮兄弟倆,用老絲瓜瓤給兄弟倆搓泥,兄弟倆撲騰著嗷嗷叫。
駱謙把兄弟倆拎了出來,兄弟倆笑哈哈搶椅背上的毛巾,駱謙沒管他倆,握住木盆上的兩個鼻子,把水端出去倒了。
李謠牽駱韻瑩回屋洗澡,駱謙喊兄弟倆出來洗菜。
兄弟倆你扯我一下,我拽你一下,跑出來。
駱謙把剛掐的莧菜放進盆裡,舀兩瓢水倒進盆裡,四個小肉爪子探進水裡,一根一根捋菜葉,駱謙沒管兄弟倆,他去和麵擀麵條,用中午剩的公雞湯下麵條。
等一家五口吃了飯,天已經黑透了。
一家七口躺在一張大床上,煤油燈的火光穿透密實的蚊帳,李謠就著微弱的亮光巡視一遍睡在床尾的兩個兒子,躺在她身畔不怎麼好看的姐弟倆,躺在她和丈夫中間四仰八叉的大妹,心平靜了下來,她合上眼睛。
「爸,嬸嬸家的哥哥姐姐堵我弟和我妹,說我家的房子是他們家的,我家吃的肉是他們家的,我家吃的白麵也是他們家的,他們爸爸打不過你,才會讓你霸佔他們家的東西,等他們長大了,要搶回來,讓我們等著。」
李謠撇頭,眼睛開啟一條縫隙,就看到文子趴在丈夫耳邊說悄悄話,丈夫是背著她的,壓低聲音說:「配鳳,馬配驢,烏龜配王八。我和你媽天生龍鳳命,生的孩子天生富貴命,你伯和你嬸嬸天生什麼命,咱不清楚,但是你哥哥姐姐生到你伯你嬸嬸家,似乎沒享受過啥福氣。」
駱謙咂巴嘴:「他們搶不走咱家東西,想要過上你過的生活,除非換爸媽。」
駱筠文一把摟住駱謙的脖子,頭埋進駱謙的肩窩:「不換。爸爸,不換好不好?」
「好呀。」駱謙的大掌蓋在他家小子的腦袋上,稀罕地揉搓。
駱筠文在駱謙懷中彆扭地拱來拱去,抬起頭,滿眼的期待:「爸爸,我們家沒有搶哥哥姐姐家的東西,對吧?」
「沒有。爸爸偷偷告訴你,我們家老有錢了。爸爸媽媽在外人面前說窮,怕你伯你嬸嬸問咱家借錢。」駱謙說。
「我知道,嬸嬸問媽借錢不還,她硬說還給媽媽了,還罵媽媽。他們不好,咱家才不借他們錢。」駱筠文悄悄地遛回床尾,扯毛巾毯的一角搭在駱筠修肚皮上,拉另一角蓋在自己肚皮上,吱吱笑了一會兒,眼皮打架,小嘴巴卻啪嗒嘀咕:「龍配鳳……」
下次哥哥姐姐堵住他們放狠話,他放比他們更狠的話。這次他拉他弟他妹跑,因為他聽到大家說他家窮死了,他以為爸爸媽媽真的搶哥哥姐姐家的東西,沒有底氣和他們對抗,現在爸爸跟他解釋清楚了,他家有錢,才沒有搶哥哥姐姐家的東西,他可以理直氣壯和他們抗爭。
李謠伸手夠駱謙的腰,鑽進衣服裡,捏住一丟丟肉,當她聽到大兒子完美重複丈夫剛剛說過的話,熟睡前小聲嘀咕用這些話和他哥哥姐姐戰鬥,她心一狠,加大力氣擰。
駱謙:「嘶」
「你們父子倆是不是經常在我眼皮底下搞小動作!」要不是她今天比平常睡得晚半個小時,就發現不了孩子們受了委屈,她在家,大兒子不告訴她,非得晚上睡覺偷偷告訴丈夫。
駱謙:「呼——」
李謠腿從駱韻瑩身上跨過去,踹駱謙:「繼續裝睡。」
駱謙轉身,伸手夠住李謠,他家大妹不知道什麼時候睡到床中央,頭朝床尾,腿貼著李謠,這倒是方便了他,駱謙把李謠拉進懷裡:「我家謠妹好了,以後孩子們遇到委屈,找謠妹告狀。」
李謠身體一怔。
她反應慢,孩子們找她告狀,她沒辦法替他們討要說法,所以孩子們從來沒有找她告狀。
也就是說孩子們上輩子受了哪些委屈,承受了什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