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並未點頭,也未搖頭,只道:“公主請叫我白桑,詳情現在不便細說。公主只要記得皇上早已安排好一切,無須害怕就是了。”
皇兄早有安排…… 我加倍地膽寒了,前所未有的冷,“皇兄”兩個字就在嘴邊,竟不敢說出來,最後開口時聲音都有些發抖,“那,那你先替我解開穴道。”
他微微躬身,“公主恕罪,微臣自小習文,武學之道一竅不通,的確不會解穴。”
我崩潰,想說你一個讀書人,跑到這種蠻荒野地來湊什麼熱鬧,突然想起當年他與成平打交道時的氣定神閒,還有戰時翻臉無情的手段,頓時沉默。
皇兄的手下,沒一個省油的燈,這位李大人該是身居高位廟堂之上的人物,卻屢次眼也不眨地身先士卒打入敵人內部,這種精神,現在都該混上一品大員了吧?
白桑確實沒時間細說,很快那幾個墨族女子便再次推門而入,帶來洗浴用的大木桶,裡面盛滿了熱水,騰騰地冒著白煙。
白桑便退出去了,留我下來獨自面對她們。
女人們七手八腳地將我的衣服剝了,我手腳不能動,掙扎都不能,轉眼變得光溜溜的,地下陰冷,雖然地堡中生著火,但仍然凍得我直打哆嗦。她們就笑起來,一邊笑一邊低聲交談,雖然不知道在說些什麼,但無疑是在對我評頭論足。
我被放入水中,木桶大而深,我雖不算矮小,但身材與這些墨族人相比著實差了許多,又不能自己定住身子,入水便直往水下滑,有個女人就立在桶邊雙手將我托住,期間時不時地摸我幾下,其他替我洗淨身子的女人也是,我被摸得忍無可忍,終於叫出來:“你們摸什麼?”
她們大概是聽不懂漢語,但看我的表情也猜出了個大概。那托住我的人就笑起來,還拍了拍我的面板,做了個好的手勢。
我幾乎要哭出來了,沒想到我堂堂一個皇女,淪落到被異族女子亂摸的地步,皇兄你還不如早點安排我去死。
想到皇兄我就更覺得冷,水溫再高都沒用,身上不停地打寒戰。她們將我洗淨後撈起來,七手八腳地替我穿衣,這裡沒有漢家女子,她們拿出來的自然是墨族服飾,色彩豔麗,很是華麗,卻異常單薄,僅夠覆體的布料,比睡袍還不如,最後將我放在床上,擺出一個任人魚肉的可口菜餚姿勢,又替我蓋上條薄被,這才抬著木桶出去了。
我呆呆靠在床上,思前想後,只是猜不透皇兄究竟有什麼安排。
難道……他見我死也不願嫁給墨斐,突然起意,要將我嫁給阿布勒了?
我想到這裡,忽覺了無生趣,身上越發的冷。
室內寂靜一片,我慢慢閉上眼睛,只曉得低聲叫了一個人的名字,明知他不可能來,叫一聲也是好的。
我已經不知多久沒有在床上合過眼了,身體的柏娟突破極限,雖然冷,單最後還是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還做了夢,夢裡我只有五六歲的光景,不喜歡各國貢品,發脾氣拂掉桌上的所有奇珍異寶,只要我父皇抱。
父皇一點也不惱,笑眯眯地將我抱在懷裡,陽光很好,他的臉藏在皇冠上的珠簾下,模模糊糊的,我努力地想看清楚,然後有人將我從背後抱了過去,原來是我皇兄。
皇兄還是那個笑得春風得意的樣子,一樣的珠簾吹落。我很奇怪,因為皇兄怎麼可能帶著與父皇一樣的皇冠,我回頭再去看父皇,見到的卻是一個滿臉是血的老人,那麼多的學從他的眼睛、耳朵、鼻子、嘴巴里湧出來,但他還是死死地瞪著我,一根手指僵直地指著我所在的方向。
我剎那間沒有了呼吸,連尖叫都不能,窒息感讓我如同快死的魚一般張開嘴,還有眼睛。
有人立在我床前,燈光將他的影子投射到我的身上,我在陰影中與他對視。他低著頭,臉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