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挑眉,冷笑,仍不放手。
“鷹爺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守信義、重承諾,在仙霞隘口時,你曾親口應允我阿爹,要毫髮無傷地看顧我、送我至溫州,直到我們父女會合。”她語氣低柔了些,瞧見男子眼瞳中閃爍兩簇火光,似笑意隱隱。深深吸了口氣,招弟又道:“你不會對我下手,至少現下、在這河坡上,我會安全無虞,你絕不會自毀諾言,畢竟……我阿爹還沒來呢,你尚得把我完整地交還回去。”
這小姑娘竟懂得拿話擠兌他?!
鷹雄輕唔一聲,看她的目光柔和許多。月華照映下,那張小臉仍帶稚性,眉眼舒馳,想自己不知多長她幾歲,江湖閱歷不知較她豐富多少倍,如今卻讓她用話堵死,拿一個小姑娘家莫可奈何?
“鷹爺對我氣惱,是我不對。但若要殺我洩憤,也得等我爹來。”
她真不懼他。
忽地,胸臆中發出雷般的笑聲,響動四周,寂靜頓失平衡,他這一笑,震亂小河清澈的流音,震亂拂過草坡的風速,也把招弟的神智震得傻愣傻愣地,小嘴微微張著,眨也不眨地瞧住他豪氣的笑容。
這個清寂的夜似乎起了變化。
片刻,笑聲漸歇,他終於收回五指,點點頭道:“沒錯。我不會自毀諾言。”跟著,目光在她面容上打轉。
相處至今,到現下他才詳細地打量起招弟的長相,之前只覺得小姑娘一對眼眸特別明亮,蘊含著沉穩氣度,而今月光皎潔,芙容鑲上一層銀輝,眉清目俊,鼻樑秀挺,也是張可人容貌。
那爽朗大笑緩和了男子粗獷的輪廓,招弟胸口好痛,不禁咳了咳,才知自己瞧痴了,竟忘記呼吸。
“鷹爺為什麼笑?”好不容易回過神,她費力地穩住氣息。
鷹雄沒回答,深刻地瞧了她一眼,身軀徑自轉向,去面對臨水的那個墓冢。
想也沒想,招弟舉步跟了過去,旋到他面前。不知怎地,她就是不想瞧他的背影,總覺得那寬闊的肩上承擔著什麼,沉沉地壓住,流瀉出過多的滄桑。
鷹雄不理會她,只將視線沉默地停駐在墓碑上,前一刻的放懷笑意早已收斂,他眉峰微鎖,忽地“咚”一聲、戳破酒罈上的封膜,提壇便飲。
隨著他的目光望去,招弟見那墓碑用堅石打造,上頭刻有一男一女的人名,字型雄勁、入石寸深,而立碑者正是身旁沉默飲酒的男子。
死能同穴,是一對情深愛侶吧!
他眉宇間浮現的憂傷,卻又為何?
“他們是誰?”此話間出,招弟頓覺後悔,她沒忘記之前他送她回房,在房門前那段對話,而這一問,自己又觸犯到他的隱私了。
鷹雄仍由日顧地喝酒,灌下半壇,卻將剩餘半壇灑在墳前。
“我的義弟和義妹。”酒罈已空,“咚”地一聲教他拋到小河中了。
招弟怔了怔,沒想到他會回答,也沒料及會是這樣的答案,使她不由得要去猜想,這其間到底藏著怎麼的故事?如何的驚心動魄?竟讓一個昂揚豪邁的男子心懷憂傷?
能問嗎?她兩眸緊緊地看著他,幾次掀唇皆未出聲,終是忍下。
他似乎不想多談,動手拔除 上的雜草,迅捷地整理墓地,然後拍了拍覆著在石碑上的土塵,這時,一條白巾遞到他眼下。
“用這個吧。”
他順著白巾往上望去,注視著一張坦誠的小臉。
“怕要弄髒。”他沒接下,仍用雙掌拍掃墓碑。
“髒了洗過便是,有什麼好怕的。”招弟抿唇微笑,白巾已自動履在石碑上,拭去黏在其上的灰土塵壤。
鷹雄動作稍頓,沒再贅言,二人很快便整頓好這處墓 ,招弟轉身往小河步去,感覺鞋面微微浸溼,她蹲下身,就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