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香大步回了偏屋,開啟櫃子將僅有的幾身衣裳用包裹捲起,抱著書盒走出來:“咳,我要回越國去。”
她的口氣冷邦邦的,心裡頭真個是生氣極了,氣趙墨如何這般揣度她的心思……她不理他原是氣他的隱瞞身份,氣他明明是個皇子又對她信誓旦旦什麼‘一生一世一雙人’,怎麼可能是喜歡上花雲間?
潘冬月抹唇的手兒一頓,嘴角抽抽,白了一眼過來:“喲~,不是心心念念著要出人頭地,怎麼,不考女官了?”
見春香不語,唇角紅紅腫腫的一片,一雙微微上吊的狐狸眼便又將她上下掃量,曖昧戲謔道:“怕是近日在外面惹了太多風雨事,如今無了麵皮見人,方才急急的要走才是,哧哧~~”
春香被看得又羞又惱,垂下的兩手緊了緊,努力穩著氣息道:“腳長在我身上,我要回越國,你若不回去明日我自己走便是。”
“呵,‘回’?……這詞兒用得真真可笑?你當這天下有一處是你的家嚒?沒戶沒籍的,去了哪裡不是一樣?還不是要繼續在青樓裡頭掛牌混日子……”潘冬月冷了臉色,將脂粉盒子一頓。
她說的卻是沒錯的,南方越國十多年前被奸臣篡奪了政權,後為了保住地位做了大燕朝的進貢國,從此兩國的戶籍便成了通用。
“罷,你若執意要回去也可以~,先將欠下我的銀子還回來。這些年老孃養你可不容易,供你上學、供你吃穿用度,哪一樣都不比別人差,每月便算是二十兩銀子,亦最少要收你三千兩,哪日還清了你便走吧。”潘冬月掰著指頭冷笑。
並非第一次見識到這女人的市儈與自我,從來都記不得別人替她還了多少的賭債,只一味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快樂。
“總有一日我會還清。”春香咬著牙狠狠凝了一眼,行李一摔,自洗澡去了。
潔白的肌膚被那少年纏…咬得青…紅…紫…白,雙…乳…兒又腫又脹、點點牙痕;下…處亦是火…辣…辣的疼,那是被他侵佔了的處…女…之地,便是泡在水裡,一盆的水亦浸染了那說不出的淡草清香,如何也清洗不盡。
春香滿心裡都是羞…辱,忍不住將手兒輕輕滑到那裡,想要將裡頭的殘…液摳出。然而只這一低頭,竟然看到水裡頭浮出的嫋嫋紅絲……該死的,最後的一絲僥倖也沒有了。
想到趙墨今夜濯濯逼來的炙…熱眼神,眼淚頓時冒了出來。
少女春心才動,此生第一次喜歡過一個人,(如果那就是喜歡的話),然而至今夜卻已是到了盡頭。時間可真是短哪,便是一開始身份就不符,如今卻是連身體也不配了……倒更好,就此滅了那不該有的悸動。那樣一個端端儒雅的爾雅公子,原也與她是雲泥之別。
……可惡的花雲間,他真是為她做了個‘好決定’。
“吱呀——”正神思婉轉著,外頭忽傳來一聲開門輕響,有腳步輕輕踱至屏風之後。
“阿寺——”一毛略帶怯弱的聲音在屏風外響起:“起火了,阿寺你快看——”
又走過去推開窗戶。
春香抬頭斜覷,這才看到柳下書屋方向燃起的熊熊大火,有男人女人呼喊著“救火呀,救火呀”,往那巷子裡迅速衝去。
出暗格前花雲間雙眸半合、昏昏欲沉的模樣忽地映上腦海,原本擦拭的棉布“啪嗒”掉在了地上。
本能的就要站起來,然而下一秒少年滿帶促狹的嗓音卻又在耳邊響起:“臭丫頭,還說你不在乎我。”
……那自戀的臭小子,誰知道他是不是故意又造出一場大火引自己前去戲耍呢?便是此刻她還在家裡,亦都能夠想象出一會兒他見到她時那得意滿滿的可惡笑容了。
想到這兒,春香又往浴盆裡頭躺下:“乖,將窗子關上,與咱們無關的事兒別去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