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圓卻一直不安分,在她懷中扭啊扭啊,趁著她出神想事,小小的身軀就衝了上來,含糊不清地說著:“親親……親親。”
袁園拍了一下他的額頭,道:“不要調皮。馬上就要到了。”月圓跟著顛簸了一天的路程,也孃親一拍,頓時沒了玩法,覺得睏意上來,有些想睡了。
馬車漸漸放慢了速度,停了下來。“重州都令姚榮科恭迎宗南王。”聲音比之多年前他第一次見她時候,已經沉穩了許多。
袁園抱著月圓下了馬車,道:“姚都令,好久不見。”
“已經準備好了府邸,”姚榮科抬眼看了一眼袁園懷中的小娃娃,心道他應該就是宗南王的獨子,道:“請王爺和世子入住。”
“好,”袁園應道,月圓倒是第一次安靜了下來,他把頭埋在袁園的懷中,露出半張小臉,望著姚榮科,袁園心道小孩子難免怕生,便摸了摸他頭,把他遞給了身後的奶孃,道:“你先抱他進屋休息。”
誰知月圓牢牢地揪著她胸前的衣衫不放手,貼在她胸前吼吼:“不要。我要和娘一起。”袁園見著姿勢實在不雅,只好又抱回他,對姚榮科為難道:“小孩子粘人。讓姚都令見笑了。”
姚榮科不由得再仔細瞧了瞧那個粉雕玉琢的小娃娃,宗南王府的世子身份一直都是眾說紛紜,都說是幾年前海上霸王的一夜風流,可是他又姓駱,也傳是南陵戰將駱陽之後。宗南王一直很少讓他在外露面,為何這次遠行公辦,卻帶上了他,姚榮科探究的眼神對上了袁園的坦誠的目光。
“姚都令可是覺得小兒長得俊俏。”袁園挑動了一下眉毛,微微笑道。她大概也知道姚榮科在想些什麼,所以要不是這次有人要威脅月圓的生命,她是絕不會把他帶在身邊的。
“世子的確長得俊,所以下官忍不住多看了兩眼。”姚榮科連忙彎腰道,小世子長得像他的娘,可是眉眼神態間,卻是像極了一個人,這麼多年他一直駐守沿海的重州,為了過來船隻和水路費時常要與那人打交道。
袁園笑著頷首,又對身後侍從道:“你讓韓挺把軍隊駐紮在城外,明日來向我提命。”說完抱著月圓就進了府邸。
姚榮科跟著走了上來,在袁園身後道:“王爺,這次除了重建受損的城鎮外,小官還有一事要稟告。”
見袁園走在前面,沒有做聲,姚榮科暗道肯定是方才對世子失禮讓王爺生氣了,可是也管不了那麼多,又追了上去道:“還,還是水陸費。何超垮臺後,海盜頭子便降回了原來的銀兩,本事可以維持,可是今年又飽受風災,所以……所以……”在宗南王面前,他不好提吳霏的名字,畢竟他們之間盛傳了多年的流言。
袁園停住了腳步,轉身道:“四年前開始準備訓練的北海水師,怎麼樣了?”
姚榮科怔了下,擔憂道:“小官一直在著手這件事,如今已略有小成,可是,要對抗已成氣候的海盜,基本沒有勝算。”要說吳霏是海盜,不如說他在海上自成一國,雖然表面上只在北海稱霸,可是各國內海的海賊們都為他馬首是瞻,要動他談何容易。
“沒有勝算也打。”袁園微笑道:“可能只會傷他點皮毛,可是這匪窩我是惹定了。明明告訴他,要錢沒有。”她不指望能剿滅吳霏,可是吳霏蠶食沿海縣市多年,令百姓苦不堪言,如今就算實力不及他,也要博命打一次,讓他知道不能把人逼急了。
“可是,可是王爺”姚榮科知道袁園的用意,可是想起了世子,他抬眼望著袁園懷中的小娃娃,道:“三思而後行啊,這打起來……”
忽然小娃娃眯起了眼睛,不耐煩地盯著他,開口嫩聲道:“打。”姚榮科驚住了,沒想到小世子突然間開口說話,還是對他說話。
“娘說打就打。”月圓又將頭埋了回去,打了一個呵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