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情依舊冷峻,似乎剛才什麼都沒發生過。
她低聲笑道:“我明白了,是為了更好地踐踏我的尊嚴,看我是怎麼被你玩弄在鼓掌之間。”
吳霏眯起了眼睛,轉承道:“我需要時間化解體內的毒,如果想要你兒子活下來,就給我好好地活著。”他轉身走向牢房的另一個角落坐下,回頭卻望見她迷惑不明的神色和眉眼間力不從心的笑,皺眉瞪道:“不準笑,笑一次我親一次。”
“不如笑一次做一次。只是親哪裡是你吳霏的作風?”袁園尋得牢房的另一個角落蹲下,笑容沒有收斂,反而出口諷刺道。
牢房中半刻的沉默,好像漫長的一個世紀。袁園執拗地蹲在角落,心道這一次沐春離宮無論生死,她都完全豁出去了。猛然一抬頭,吳霏已經站在面前,低頭看她,表情難測,心中咯噔一下,還是想往後退,卻已經無路可退。
“我當真了,怎麼辦?”吳霏摸了摸鼻子,挑眉道,和往日又似乎沒什麼兩樣,卻沒有往日的輕浮,他蹲下身體,與她平視,心道這個女人怎麼能這麼討厭,都已經是懸崖絕壁了,還要死撐,難道稍微服下軟會比死還難受?
良久,他遲疑了下,道:“我們的恩怨日後再說,現在我要靜心運功解毒。不是想救小鬼嗎?何必出言激我”話語間,他不自覺便抬手挽她鬢間垂下的髮絲,捲起又放下,捲起又放下:“我可激不起。”
除了他剛剛醒來那一會兒的失態,現在的吳霏已經和以往一樣了,他起身又走回牢房的另一端坐下,閉眼凝神靜坐。袁園沉默地看著他,心道世事難料,天意弄人,她竟然能和吳霏安然無恙地呆在一個牢房裡面,還指望著他有迴天之術。
天色陰沉,涼風一陣一陣穿過鐵窗,她抬頭望窗外,感到凜冽,這天氣似乎是風雨欲來。雖然儘可能地將身體團縮在一起,可仍然無法抵禦身子的寒意,打了個冷顫。
“你冷?”幾個時辰猶如一尊石像的吳霏終於開口問道。
“我不冷。”袁園生硬地回道。
吳霏抬頭望著鐵窗外,已經零星飄進了細雨,隨風風落,道:“沐春離宮的天氣多變,早暖夜涼,東邊太陽西邊雨,你第一次呆這種地方,難免會生病。”難得見他說話這般心平氣和,聲音溫柔,似乎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是卸下了面具的吳霏,另外一個人。
袁園不覺脫口而出道:“這口氣……聽起來好像你是沐春離宮的人一樣。”
吳霏一直望著窗外出神,好似想起過往一些不好的事,有些惘然。袁園想起了陸野說過他們是師兄弟,看來他們之間深仇大恨成就了吳霏,而現在眼前露出這般神情的男人是誰?不好的回憶可以記不起,卻無法忘掉。
它們隨時都可以跑出來四面八方地攻擊他。就像他留下給她的那些噩夢一樣的回憶。
“當我沒說過。”袁園隨口補上。
“很久以前,這裡只不過是個逍遙避世的地方,只有一家三口開心快樂地生活著。”吳霏喃喃自語道,語氣不免可惜:“不是現在的沐春離宮,充滿了殺戮和仇恨。”錯就錯在他爹孃,收留一個亂世禍水的少年,傳授其全部,最後不免信錯人,託付所有。
“如果真能在這裡和心愛之人與世無爭地過一輩子,何其有幸。”袁園想起了自己的很多年前的那個願望,天涯海角也隨那人而去的決心,可惜她沒那種命。想必吳霏口中的一家人便是他和他父母吧。
吳霏想起了自己的父母,這些年,他已經很少想起他們,但是不知道為何在這樣的環境下,他會如潮水般想起他們,一對歸隱山林的神仙眷侶。
“三生有幸。”他輕輕附和。
“為什麼要和我說這些。”袁園微蹙眉頭,道:“你不是我認識的吳霏。”
吳霏頓時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