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注意著方洋的一舉一動，看著那些玩樂充斥著自暴自棄的感覺，看著那些簡單染上空虛的顏色，看著那些自由散漫散發著迷茫的氣味——一天，又一天。

這種狀況持續了大約三週後，終於，老趙把我喊到了辦公室。本來只是尋常的談話，問問最近的狀態，談談今後的打算，但很快老趙話鋒一轉，詢問起方洋的情況來。因為我們之前的競爭很表面化，而且又雙雙拿著班級鑰匙早出晚歸，老趙認為我應該會了解情況。事實上我也認為我瞭解，不是方洋的想法，而是方洋的感覺。我把我的想法告訴了老趙，我想方洋是因為對未來太過迷茫才會這樣。比賽輸給我，好像把他唯一的動力也抹殺掉了。

老趙思考了很久，也跟我討論了很多，最後讓我回去並把方洋叫到了辦公室。我不知道他們談了什麼，但方洋回班後似乎變了一些，若有所思的樣子。課間我試著去和他聊天，他不像以往那麼排斥，但仍然板著臉戒備的樣子，讓我也說不下去。

之後雖然他不再瘋狂地看課外書，上課也會聽聽課，但始終激情不復，既不早來，也不晚走，作業更是敷衍了事。

簡直像麻木了一樣，這種狀態遙遙沒有盡頭。

就這樣混到畢業，似乎是他的打算。我第一次感覺他離我那麼遠，明明看得清他的一切，卻也只能遠遠看著一切繼續上演。我知道他不開心，也知道自己因此難過，卻束手無策。

就這樣，我們迎來了第一次九校聯考。

第十六章

聯考過後，學校仁慈地放了半天假。不少學生結伴出去玩樂發洩，連我們班都空蕩了不少。

我坐在座位上，周圍靜悄悄，空落落。

應和著我的心情，窗外的天也是陰沉沉的，好似預謀著一場暴雨。我並沒有心情繼續看書，移到小欣位子上，趴在窗邊向外看去。樓下花花綠綠的衣衫在灰暗下移動旋轉，突然有些壓抑，不明白我們所謂的青春，為何會如此匆忙，如此盲目。

到了晚飯時間，小欣依然沒有回來，我後面的座位也依舊空著。悶了許久的天空開始滲出雨水，淅淅瀝瀝，滴滴答答。這樣的雨甚至讓我失去打傘的興趣，拿了飯卡，一個人晃進了雨中。

靠近食堂的時候，突然在一片嘈雜中聽到我的名字，我回頭，在眾多面孔中尋找目標。

“鍾羽！看哪兒呢？”大仲越過人群，笑嘻嘻地說道。

“大仲？”我驚叫出聲，下意識看向他的周圍。

“找什麼啊，他不在。”

我微微紅了臉，“你自己來吃飯啊？”

“別提了，一放假那群貨就跑沒影了，又下了雨，估計今天晚上都不回來了。”

“……你沒跟他們出去嗎？”

“沒，我有課。”

“畫畫？”

“嗯。要不是我溜得快，也得被他們拉走。”

我忍不住笑道：“想不到你還會抽空上課啊。”

大仲笑了笑，側頭看我，語帶調侃：“多虧你這榜樣做得好啊。找個位子坐下吧，吃什麼我幫你打。”

“啊？我們一起吃？”

“怎麼，高一不也一起吃？噗，你至於嚇成這樣嗎，我又不會吃了你。”

選了位子坐下後，看著前去打飯的大仲，我還是有些不清楚現狀，而且，也有些說不出的不自在。

大仲倒是十分自然，端了飯菜過來後便大大咧咧坐下了。

“別不好意思啊，我們這都老熟人了。”

“沒，誰不好意思了。”我拉過飯，微微低下頭。

大仲能說會道，跟我講了很多他們幾人的趣事，我幾乎看得到那些畫面，忍不住笑出來。方洋的生活依然那麼豐富有趣，瞭解到這點，讓我壓抑了一下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