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看見高睿又進了一球。
有種一桿到底的架勢。
江瑾舟覺得沒意思,放下杆子,把臉別向另一邊。視線起起落落,跟著頭頂的光在跑。
忽地,他不動了。
似有所預感,樓下那人突然揚起了頭,淡妝濃抹總相宜的小臉上彩光交替,怔忪跟著一閃而過。
兩人的目光就這麼在交錯的碰杯聲和躁動的旋律裡不期而遇。
「……」
「……」
就他媽,還挺巧?
第5章 5 不渣不色,還真玩不到一起。……
江瑾舟的臉色在晦暗的環境裡顯得不太好看。
沈蘇溪抱著僥倖的心理,希望是自己看錯了。
但再自欺欺人,也沒法改變狗王這張狗臉在狗群中獨一無二的地位。
這時,她腦海里突然蹦出了酒吧門口的那道背影。
當時就該衝上去,要真是他,還能揪住他腦袋,反咬一口。
現在好了,被「捉姦」的人成了她自己。
想到這,沈蘇溪恨不得一掌拍扁自己國色天香的臉,以及那顆絕頂聰明、差幾十iq值就能追平愛因斯坦的大腦。
那眼神又黑又沉,看得沈蘇溪心驚肉跳,她往後退了幾步,腳底像踩到了什麼東西。
「□□媽!」
這塊區域人多,撞到人不意外。沈蘇溪沒回頭,聽見嗓音是個女人。
對方又罵了聲操,蹬了一腳過去,「你他媽沒長眼睛嗎?」
沈蘇溪本來就心煩,剛想好的一套說辭被這人一嗓子和一腳,趕得一乾二淨。
踉蹌幾步,及時撐了把杆子才站穩。
幾乎是下意識的——
「操操操,操你個幾把玩意。」
這女人大概沒見識過這麼狂妄囂張的肇事者,兩膝貼在地上呆愣幾秒才反應過來,然後劈頭蓋臉地罵了回去。
樓上樓下不過幾十步的路程,前一句江瑾舟沒聽見,不代表這幾聲髒話入不進他的耳。
沒戴眼鏡的眼瞳綴著細碎的光,像含著凜冽的冰刀,狠狠扎向她。
女人看得犯怵,嘟囔了句「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後,悻悻離開。
插曲開始得急,結束得也快。
背後的沉默比樂隊的鼓聲還躁,沈蘇溪壓下心跳,慢騰騰地偏過頭去,看似若無其事,指尖已經陷進肉裡。
她準確地對上他的視線,失了幾分顏色的紅唇像即將凋敝的玫瑰,被突如其來的風吹得一抖,花瓣撲哧地往下掉。
長出的花萼又把花冠收了進去,她沉默著別開眼。
意料之外,江瑾舟沒來質問,反而在沈蘇溪顫巍巍的目光中半蹲下。
「腳傷著了嗎?」
指腹探上她的腳踝。
冰冰涼涼的。
沈蘇溪一激靈,感覺他扼住的不是她的腳踝,是她未來幾十年用來感受生命蓬勃力量的咽喉,嚇得立刻把腳往後縮了縮。
「沒,」她說,「不疼。」
大概過了兩秒,沈蘇溪腦中閃過一道光,感謝博大精深的中華文化讓她在關鍵時刻記起了「先聲奪人」這個詞。
她重新看向已經直起身子的江瑾舟,梗著脖子問:「這麼晚了,你怎麼會在這?」
白紙黑字印在詞典上的注釋讀懂了七八分,精髓卻半點沒參悟。
一向能言善辯的她這會嘴巴跟打了瓢一樣,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因為心虛說得磕磕巴巴。
江瑾舟像是沒察覺出,「我來找你。」
沈蘇溪想了很多種可能性,卻沒料到這個回答,大腦直接宕機,連那句「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也忘了問,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