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瑾舟笑著說,「她會擔心。」
這便是不會說的意思。
陳旗無語了,丘位元這一箭是射進他腦子裡了吧?
片刻,他想起一件事,小心翼翼地試探道:「這幾天……林葉舒有來找過你嗎?」
那天能碰上林葉舒,純屬巧合。
本來以為打個招呼就能結束的事,她非得跟來,大家從小一塊長大,他自然不好意思撫開臉面拒絕,哪成想局面會發展成那個樣子。
真是悔死他了。
江瑾舟眉色悄然轉冷,幾不可查地點了下頭。
陳旗不懂,「林葉舒到底和你什麼仇什麼怨?一個人消失了這麼久,知道你回國後,立馬回了越城,這是擺明瞭要和你不死不休啊。」
很多事情,江瑾舟沒有明說,但陳旗隱隱能感覺到他其實並不喜歡林葉舒,小時候對她的好,更近乎於一種責任。
至於林葉舒對江瑾舟的態度,在他旁觀者的角度看來,也有些古怪。說喜歡吧,可能確實有點,但絕對沒到死心塌地、非他不可的程度。
相反,更多的是一種「我過得不好,你也別想過得好」的狠絕。
陳旗這問題非要回答的話,江瑾舟還是那天晚上對林葉舒說的那句——
她比誰都恨他。
而恨他這件事,江瑾舟是從初中開始意識到的。
有次,他被人誣陷作弊,證據是藏在口袋裡的一張紙條。
而校服只轉手過林葉舒一人。
很簡單的邏輯問題,他一下便理順了,類似的事情層出不窮。
後來,他才明白她對他的怨恨不單因她死去的父親,這恨裡還摻雜著更深層次的嫉妒。
她恨他明明不及她,卻能擁有高不可攀的少爺地位,即便碌碌無能,也能享盡所有人的寵愛。
而這些,都是她自封的平民身份無法帶給她的。
空氣忽然安靜下來。
陳旗等著他的下文,哪知對方遲遲不開口,正想作罷時,聽見一道散漫低沉的聲線浮起:「我記得你叔叔前不久成立了新的醫藥機構,明年有個和奧萊的合作專案,現在正需人手。」
奧萊是一所國際頂尖醫學研究所,前幾年研發出一種對抗癌症的新型武器,一時聲名大噪。
且不說是研究所正式聘用員工,就連與它沾親帶故的合作方成員也是未來可期。
江瑾舟知道林葉舒有那野心,是絕對不會為了磨折他而賠上自己的前途。
一個小小的市立醫院根本留不住她。
但他賭不起她那不依不饒的好勝心會持續多久,而結束這一切最快的方式就是讓她主動放棄這場從一開始就兩敗俱傷的戰爭。
然後,他才能將自己所有的精力都留在哄他的姑娘上。
太久了,嬌養的玫瑰也該盛開了。
江瑾舟沒把話說全,但陳旗還是一下子就聽懂了。
的確,這是目前最體面的了結方式。再和這兩女人耗下去,他的兄弟遲早得絕情絕愛,在頭上點個九宮格。
想著,他豪爽應道:「這事就包在我身上。」
-
「等我回來,有很多抱抱。」
看到這條訊息後,沈蘇溪很沒出息地紅了老臉。
秦宓覷著她這副桃花朵朵開的模樣,瞬間明白是江家那條貴賓犬又發來騷話了,也就騙騙她家小作精這種情竇初開的過齡少女。
她不屑地嘁了聲,隨即想起林葉舒那朵野花,剛想抄起打狗棒對著江狗狗頭狠狠一擊時,手臂被人猛地拽住。
偏過頭,直接對上一張皺成麻花的小臉。
沈蘇溪湊到她耳邊,神秘兮兮地問:「你有沒有她的微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