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佳的相貌,謙遜的禮節。
不管從哪方面看,都是一個能讓人心生好感的人。
但想的跟說的是兩回事,「我看你準備得挺充分,一來就給了我這麼大的驚喜。」
沈清嘲諷似地帶起一笑,「上門挑釁嗎?」
對於她的陰陽怪氣,江瑾舟只是無關痛癢地笑笑。
稍頓後,直入話題,「昨晚我母親給我講了一段很長的故事。」
沈清背對窗戶,整個人被攏進斜陽,留下明暗不定的一張臉。
饒是這樣,江瑾舟還是清晰地看見她的眼皮在聽到剛才這句話時,猛地顫抖了下。
他繼續往下說,「這個故事,我覺得有必要讓阿姨您知道。」
書房在二樓,外頭裝著一層防盜窗。樓底是一片花壇,花葉繁茂,三兩枝條穿過防盜窗,抵在了玻璃上。
偶爾有鳥雀飛過,停在枝椏上。嘰嘰喳喳的,很吵。
沈清卻因他這番話,變得異常平靜。
連她自己都分不清是對那個人徹底死心了,還是在她的潛意識裡依舊對他抱有一絲期待。
但不管出於何種原因,她都想聽聽他所謂的,她應該知曉的故事。
她用平鋪直敘的語調回他:「那就麻煩你了。」
江瑾舟微微點頭,思緒恍若回到昨晚,順著記憶慢慢將整段故事復原。
那已經是二十八年前的事情。
二十八年前的沈清,剛成為a大的學生,而蘇錫正是她的其中一位授課老師。
院裡最年輕的教授,儒雅斯文,深受學生的喜歡。
沈清亦如此。
交集在她成為他的課代表後,逐漸增多。
時至今日,已經說不清究竟是誰先主動邁出的那一步。
只知道在逾了那條倫理線後,事態便到了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
趙菱是唯一的知情者,也許是骨子裡的乖張,也許是被他們熾熱的情愫感染。
她非但沒有反對,反而成了兩人之間傳遞資訊的媒介。
在替他們打過無數次掩護後,這件事最終還是被人發現。
養出來一個沒有師德的「禽獸」,蘇家一瞬間從備受敬重的書香門第,淪為旁人茶餘飯後的消遣談資。
顏面掃地的蘇父蘇母,強行控制了蘇錫的自由。
一架飛機,自東向西。
將他禁錮在異國他鄉。
偏偏那個時候,沈清得知自己懷孕,便輟學生下這個孩子。
對於一向眼高手低的蘇家而言,沈清無疑是個勾引他們兒子的狐狸精,巴不得將她從他們的生活中碾碎,不留一點痕跡。
正是因為這種心態,蘇家才沒有打探過沈清離開a大後的訊息,對沈蘇溪的存在全然不知。
「出事前幾天,我正好被外派到英國。直到我回國,才聽說這件事。」
趙菱說,「在出事後,蘇家便斷絕了同外界的聯絡,蘇錫的下落我也是透過很多人才打探到的。至於沈清那邊……」
說到這,她忽然笑起來,「我被她騙了。」
趙菱後來去過鈴蘭街一次,滿屋子的蠟筆畫,讓她愣了愣,心裡冒出一個猜測。
「我那時還沒見過蘇溪,但沈清對我說,這是她哥哥女兒畫的。」
江瑾舟:「那您信了?」
趙菱說:「信不信已經不重要了,有人拜託我不要讓任何人去打擾她的生活…這話裡自然包括我。」
「所以那一面後,我就再也沒見過她……和蘇家一樣,硬生生地將她從自己的生活裡逼退出去。」
江瑾舟抿了抿乾澀的嘴唇,問她:「後悔嗎?」
「怎麼不後悔。」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