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都是男家向女家提的親,便是有反例,那也是兩家早就通了氣的;若我家去提親,叫人回了,你叫你爹爹的臉往哪兒放?”
墨蘭一邊抹著臉上的淚水,一邊辯解道:“如果梁夫人瞧的上明蘭,為何會瞧不上我?我又哪點不如明蘭了!說起來,我姨娘可比她親孃強多了!”語氣中猶自帶著憤憤不平。
老太太訕笑道:“為何瞧不上你?這我就不知道了,只曉得自那日後,永昌侯府再也無半點音訊,你爹爹試探著放過去些風聲,也如泥牛入海。”
墨蘭胸口起伏厲害,大口大口的喘氣,忽似抓住浮萍的溺水人,跪著過去扯住老太太的衣角,大聲祈求道:“求祖母可憐可憐我,明蘭是您孫女,我也是呀!您為她一個勁兒的籌謀,不能不管我呀!我知道我給家裡丟人了,叫爹爹厭惡了,可是我也沒法子的,太太惱恨我們母女倆,恨不能吃了我姨娘,如何會在我的婚事上盡心,我…我和姨娘不過是想要一門好親事,免得後半輩子叫人作踐!”
說著,墨蘭面頰上一串串淚水便滾了下來,眼珠子都紅了,猶自哭泣道:“我眼紅明蘭處處比我討人喜歡,祖母喜歡她,爹爹喜歡她,大哥哥大嫂子也喜歡她,如今好容易結識了個貴人,永昌侯夫人也喜歡她!我不服,我就是不服!憑什麼她就能嫁的比我好!祖母,事已至此,您就成全了我罷,就當可憐可憐孫女了!”
說到後來,墨蘭伏在地上嗚嗚哭個不停,聲氣哽咽。
“你要我們如何成全你?”老太太緩緩道。
墨蘭連忙抬頭,似乎瞧見了一線生機:“請爹爹去求求永昌侯吧,爹爹素有官聲,侯爺不會不給面子的!反正樑夫人本也打算與我家結親的,不過是換個人罷了,不都是盛家的閨女嗎,我又比明蘭差什麼了!請爹爹去,太太也去!我若進了梁家門,與盛家也有助益不是?只要爹爹和太太肯盡力,沒有不成的!給我條活路吧!”
裡屋的王氏已經無聲的連連冷笑,盛紘氣的拳頭緊捏,氣的臉色已成醬紫色了,他這一輩子行走官場何其謹慎,從不平白結怨,也不無故求人,才混到今日地位,卻要為了個不知禮數的庶女去丟人現眼,還不一定能結成親家,這京城就那麼點兒大,若傳了出去,以後他的臉面往哪兒放?!
老太太看著滿臉淚痕的墨蘭,看了眼那邊的林姨娘,心裡漸漸冷下去了,譏諷道:“你的意思是,若事有不成,便是老爺和太太沒有盡力?便是不給你活路?”
墨蘭一驚,低頭道:“爹爹疼我,便該為我著想!”
屋裡一片寂靜,久久無聲,只聞得院子外頭那棵桂花樹的枝葉搖曳聲;裡屋的盛紘直氣的臉色煞白,對林氏母女涼透了心,王氏見丈夫這麼難過,心裡也軟了下。
過了好一會兒,老太太才悠悠道:“你長到這麼大,你爹爹有多疼愛你,全府上下沒有不知道的;你一個庶女,吃穿用度處處都和五丫頭一般,便是太太也不敢怠慢你,為的就是怕你爹爹心疼,你比比康姨媽家的幾個庶女,自己摸摸良心說話,如今竟講出這般不孝的狂言來!你爹爹一番心血都喂到狗肚子裡去了!你與明丫頭的最大不同,便是她樂天知命,曉得有所為有所不為,你說我為她籌謀,可我一般的為你籌謀,你願意嗎?你總瞧著富貴眼紅,這偏偏是我不喜歡的;唉……罷了,太太不去提親,我去!”
此言一出,裡屋外堂幾個人皆驚。到了這個地步,盛紘臉色一片冰冷,只覺得便是一碗毒藥送了墨蘭,也不算冤枉了她,王氏也驚跳起來。
墨蘭不敢置信的抬頭望著老太太,臉上的幽怨立刻換成驚喜一片,還沒等她道謝,老太太又自顧自道:“我忝著這張老臉,上樑府為你提親,為你說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