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一拍馬屁股,朝事先約定好的方向賓士而去。
最瀟灑的人,配最好的馬,追最快活的風!
他從前便以此為人生信條,攢錢買馬,賽馬,一馬當先。
而此時,他跑得飛快,什麼風也追不上他!
他分秒必爭,與時間賽跑。
多耽擱一刻,孟瑛活下來的機會就越小。
他在天完全黑之前就穿過了杏林,正好了杏子成熟的季節,他看孟瑛始終沒有醒來,想來是精疲力盡,便隨手摘了幾個杏子,塞進了衣兜裡。
他揹著孟瑛進了他們所說的山洞,箭簇還嵌在皮肉裡,痛得他悶哼一聲。
孟瑛個子比他大,只是孟瑛現在瘦的不成樣子,他勉強能背動。
山洞一片黑暗,伸手不見五指。
起初他還能揹著孟瑛艱難行走,可到後面石壁直碰頭,他只好選擇將孟瑛放在地上,拖著孟瑛走。
他顧不上孟瑛的傷口在粗糲石子上摩擦,他只能拼命地走,一直走,沒有回頭路。
這山洞好長好長啊!
像是沒有盡頭,洞內滴滴答答的水滴清晰可聞,還有他口鼻之間因傷痛發出的悶哼。
魏良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最後實在痛得難以動彈,他才停下來歇了歇。
他坐在孟瑛身旁,不禁苦笑出聲,“為什麼我要受這苦呢?”
他明明只想好好活著,賽馬,美妻,盡情地嘲弄欺辱過他的人。
魏良虛弱地垂下手,像是已經抬不起眼皮了,連手都抬不起來,馬上就要睡過去。
他自嘲著,卻沒想到孟瑛卻出了聲,“魏良……”
聲音虛弱至極,卻與記憶中的聲線重合,曠古悠遠。
“魏良……別睡……”孟瑛有些張不開嘴。
這一聲,讓魏良猛然驚醒,昏昏沉沉的腦子又清明瞭幾分。
“杏子……”孟瑛又道。
魏良聽得有些抖,忙將兜裡的杏子掏出了,摸索著孟瑛的手,塞進了他手心裡。
孟瑛想抬手將杏子塞進嘴裡,卻怎麼也做不到,手不停的抖著,儘管他用盡了力氣,還是將那杏子抖落在了地上。
魏良聽到杏子輕微的落地聲,忙伸手去找,卻沒找到,他又掏一個出來,摸索著塞進孟瑛的嘴裡。
孟瑛像是用盡了全身了力氣才將杏子咬破,毛茸茸的觸感,一股酸澀的味道,啟用了他僅剩不多的力量。
“你吃……”孟瑛道。
魏良不知為何,便停了聽了他的話,塞了一個杏子進口中,又酸又澀,卻也讓他瞬間有了精神。
兩人都艱難地咀嚼著,一個軟杏子,二人竟像是嚼了好幾個時辰。
長久的咀嚼後,孟瑛又勉力開口,“吃飽了……找到路……走……”
魏良苦笑,“這一個破杏子,能吃飽嗎?”
“吃不飽的……所以要走……走……”
魏良竟覺得他這話裡有話,話中意思延綿不絕,他竟思考起來。
一邊思考,一邊又撐著身子站了起來。
不得不說,這一個杏子,還真讓他有了些許力氣,他又拖著孟瑛,前行許久。
就這麼走著走著,他竟看到一抹光亮,是洞口傳來的光亮。
竟是過了一夜!
他不由地朝著那一點亮光,拼命地走,能直起身子時,他站了起來,用盡所有力氣,背上了孟瑛。
“走!”魏良喜不勝收。
在看到光亮的那一刻,漫長又無窮無盡的黑暗,突然有了焦點!
他忽的就明白了王爺話中之意。
迷茫也好,痛苦也好,總得走著,才能找到活著的意義。
腳下的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