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臉漸漸消失,猴子終於從喉中擠出一個不字,隨後悄無聲息。
花臂狸貓跳到箱子上坐著,抬起右爪舔。
紋身師則是慢條斯理,開始收拾他的傢伙事。
收拾完時,他手上、足下的血已經消失。
最後,紋身師抬手整理了一下頭上帶著的幅巾。
他哼著曲子,從來時的路離開。
狸花貓在他的身側跟隨。
只是一‘人’一貓,在出門去前,都掛著莫名笑意看了一下院中的水缸。
啪嗒
禮貌的紋身師帶著他的箱子離開,走前還好生關上了門。
院中只留下淡淡的血腥味。
過了很久,似乎確認了紋身師和狸貓不會再回來,院中那口水缸中傳出劇烈的喘息聲。
半蹲在水裡的張荷,渾身沒有一處不冷。
他這混不吝的壯漢,抱起雙臂,牙齒得得作響。
真的,來討債了!
全程旁觀的張荷不敢再心存僥倖。
他飛速地從水缸裡溼噠噠的出來。
翻出瞬間,眼尾餘光瞧見院子中間一團散發腥臭的印記。
這或許就是猴子留存在人世間的最後一點痕跡。
這個認知讓張荷渾身戰慄無比。
他腳軟的扶著水缸站了一會,便迅速跑回屋中。
從破箱籠裡翻出布包。
裡面是猴子帶來的那一包銀子。
張荷把這包銀子捲進幾件破衣服裡,打了個包袱卷。
此地已經不能再呆。
張荷能想到的唯一對策就是開溜。
趁著他的讖言還未實現,立刻離開這裡,去盛京或是去北地,走得越遠越好。
張荷抱著包袱卷,蹲在坊門邊,待到天亮坊門開啟,就立刻溜了出去。
他此去必是不會再回來了,家中妻兒還要先安撫一下,有個交代。
張荷愁眉苦臉往家裡走。
都是源寧府周邊的村子,張荷便是步行,也不過半天的腳程。
他站在一條河邊等渡船。
往日這河上渡船很多。
今日也不知是怎麼回事,久等不來。
心中有事的張荷,焦躁不安在河邊踱步。
這地皮都剷掉三分的走法,打擾到了河邊釣魚的人。
這釣魚的人頭上戴著斗笠,沒有第一時間看清張荷的德性,嘴上罵罵咧咧。
等他看清楚張荷身上刺青,心中咯噔一聲同時被張荷扯住領口拽了起來。
正好胸口怒火無處發洩,這釣魚人撞到了張荷手上,得了一頓好打。
想著自己也要跑路離開,張荷下手毫無顧忌。
手極黑,只想著發洩胸中怨氣。
很快將釣魚人打得滿頭滿臉血,砸斷五六根骨頭。
釣魚人雙手抱頭,蜷縮在地,只有捱打的份。
就這樣張荷還不放過。
他張著腿從釣魚人腦袋上跨過,一腳將釣魚人的魚餌揣進了河裡。
“釣你孃的!”
洩了滿身的火氣,正好渡船靠岸,張荷在滿船人驚恐的注視下走上去。
他頭一回享受到了肆無忌憚放肆,還被人畏懼的視線。
心中得意衝散了忐忑,他冷哼一聲扶了扶腰間的黃帶子,還想擺兩句譜,眼睛卻掃到了河裡。
他擺譜的話頓住,雙目圓瞪的看著河裡。
方才張荷踹翻釣魚人的魚餌桶,精心調配的噴香魚餌全灑進了水裡。
這河中盛產的一指長的小銀魚,紛紛逆水前來啄食。
銀色魚群彙集,逆流而上,竟……像是白色的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