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趙鯉指示,宮戰轉身出門辦事。
廚子屍體和家眷還扣在館驛。
屍體帶走下葬是不可能了,就地在館驛前空地十字路口架柴焚燒。
至於廚子哭得暈厥過去的娘子,那也無法。
行有法規,助紂為虐者總不該半點代價不必付出還能得個完滿。
夜幕時分,路口濃煙滾滾。
官驛旁客舍,一扇窗戶悄悄開了條縫。
消瘦女子婦人打扮,在窗後看著一炷濃煙,翻滾上漆黑的天空。
臉上露出些憂心神色。
這時一隻手從後伸來,猛地按住她肩膀,將這消瘦女子嚇得一哆嗦。
回身看,卻見主家大管事嚴肅的臉:“你這奶孃不好生安分待著,來這看什麼熱鬧?”
“若是受風寒再給小少爺哺乳,豈不是害了小少爺?”
大管事緊皺眉頭罵了一句,隨後又壓低聲音:“管好自己那雙眼睛。”
“靖寧衛辦事是你能看的?”
管事沉著臉:“那些煞星,誰惹得起?”
“你莫要惹事。”
這婦人聽管事說靖寧衛煞星,嘴唇囁嚅欲要說些什麼。
但大管事哪奈何跟她廢話,只虎著臉道:“關上窗戶。”
女子垂頭不再說話。
這時一間屋中傳出一陣孩童哭聲。
大管事忙催促:“快去,小少爺醒了。”
在他的催促下,女子進了屋去。
屋中碳足,燒得暖融融。
裡邊坐著一個年輕夫人和一個丫鬟,丫鬟懷裡抱著一個襁褓。
襁褓中約莫一歲的嬰孩是個犟種,臉哭得通紅。
看女子進來,丫鬟不迭聲道:“奶孃,你跑哪去了?還不快給小少爺餵奶?”
“夫人看你奶水還行,又身世可憐方才收留你們家,你們就要好好當差才是。”
小丫鬟說話一派江南口音,罵人時聽著綿軟。
一旁的夫人端莊坐著,等丫鬟一通說完才制止道:“好了。”
她衝奶孃揚了揚下巴:“先給我兒餵奶。”
這奶孃被丫鬟呵斥得不敢抬頭,聞言長出一口氣。
忙絞了熱帕子,解開衣襟擦拭,然後抱那襁褓到懷前哺乳。
襁褓中嬰孩這才止住哭聲,大口吮吸起來。
年輕婦人在旁看著滿意,道:“說來也怪,尋別的奶孃都不要,就吃你的奶。”
她看自己孩兒自然是千般好,讚道:“真是個挑嘴的!”
奶孃內向不答話,只是陪著笑。
半晌,襁褓中孩子吃飽,饜足睡去。
奶孃這才重新擦拭了胸口,退出門外。
她垂頭望了望胸前,有些發愁。
小少爺胃口好吃得飽足,但她奶水有限,不夠喂自家孩子了。
不過她也沒什麼抱怨的,別人花錢僱奶孃,不就買的奶水嗎?
只得讓自己孩子委屈委屈。
奶孃腳跟一轉,去借灶熬製一些米糊。
進了灶間,便見一個揹著孩子的粗使婆子已在熬米糊。
奶孃上前去:“婆婆,你怎麼在這?”
這粗使婆子回頭笑道:“我知道你奶水定是不夠的,先來熬米糊。”
話說著,她給年輕奶孃遞來一個在袖中揣得溫熱的雞蛋:“你吃,補補身子。”
年輕奶孃忙推拒:“不必,我喂著奶主家不虧待,婆婆你自己吃吧!”
兩人將一個雞蛋推來讓去,言談話語間竟和諧如母女一般。
最後商量著蛋白一人一半,蛋黃碾細碎,放進米糊給孩子吃。
被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