儀接過來看了一眼,用手搓搓,又奇道:“像是新戳出來的,你自己戳的?”
莫名臉上一紅,囁嚅道:“那老闆說這是火浣鼠毛織就的衣裳,不畏水火,刀槍不入,我……我就用匕首試了試……誰想一戳就破……”
鳳儀忍不住失聲笑了出來,將衣服拋給他:“顯然他欺負你這外鄉人沒見識,火浣鼠的毛皮是何等珍貴,與天香湖青蠶豈止差了一個檔次,神仙也未必能穿上,他會用那種價格賣給你?這確是毛皮織就,但並非火浣鼠,而是知春山的地鼠皮毛,大抵是比尋常衣服暖和些,至於水火刀槍,是一點也不能防的。”
莫名尷尬地攥著衣服,也不知是把它丟掉還是捧著大哭一場。胡砂趕緊過去安慰:“莫名大哥,你別難過,就是一個洞而已,我看這衣服花裡胡哨的,我這兩天幫二師兄做衣服,還有剩餘的布料,顏色也差不多,我幫你補上吧。”
莫名感激不盡地給她拱手道謝:“真是勞煩胡砂姑娘了,大恩不言謝!日後姑娘有任何差遣,在下一定為你做到。”
胡砂駭笑:“這……不是什麼大事,算不上大恩……補個洞而已……”
他連連搖頭,嘆道:“非也,實不相瞞,這衣裳……是買給我數年未見的未婚妻的,我因一些事情不得不在大婚前離開她,如今事情快要辦妥,終於可以回到家鄉,這件衣裳是給她帶的禮物……”
話未說完,卻聽鳳儀問道:“莫兄不知家鄉在何方?我二人正好近日下山歷練,沒什麼俗事,倒可以送你一程。”
擺明了是套話,奈何莫名老兄半點也沒發覺,大方地笑道:“我家鄉在川蜀渝州,只怕兩位沒聽說過,不敢勞煩相送了。”
胡砂差點跳起來,指著他的鼻尖,一個勁抖,偏生說不出一個字。
莫名莫名其妙地看著胡砂,奇道:“胡砂姑娘怎麼了?”
鳳儀撐著下巴,懶洋洋地說道:“我只有一句話問你,那土堰鼓是你找到了,交給青靈真君的?”
這次輪到莫名跳起來,渾身發抖,臉色忽青忽白。
彼時胡砂才弄清楚,莫名出身武術世家,習得一身好武藝,自小行走江湖,資質非凡。因著在山神廟沒有磕頭,夜來做夢就被抓到了海內十洲,為人囑咐十年內取得土堰鼓與水琉琴。
他身懷武藝,自然比手無縛雞之力的胡砂厲害些,在海內十洲跑了兩三年,居然還真給他在聚窟洲無窮谷找到了土堰鼓,此後四處打探,得知水琉琴藏在瀛洲樂正石山舊殿,正要出發,便遇到了胡砂與鳳儀。
鳳儀聽說,便點頭笑道:“看來,如今真君手裡已經有了兩件天神遺物。神器得其三便能成事,就差這一個水琉琴了。怪道他這樣焦急。”
此言一出,胡砂和莫名都疑惑地看著他,不太明白是什麼意思。
他解釋道:“金木水火土成套的五件神器,聚集五行之力,威力巨大。木昊鈴為我那友人所得,土堰鼓由莫名所得,都給了真君。金琵琶被盜,御火笛在魔道手中,真君是沒本事拿到了,只能盯著最難拿的水琉琴。只要得到它,他和你們的心願都了,互取所需吧。”
莫名嘆道:“這些神仙鬼怪,我素來是不信的,如今不得不信,卻也摸不著頭腦的很。且不管他要來是做什麼,總之為了回去,我們都得努力。胡砂姑娘,真想不到,原來你與我是一個地方來的。”
胡砂愣愣地點了點頭,定定看著莫名,低聲道:“你是第三個。不知還有沒有第四第五個。”
莫名將腰間的長劍一拍:“這真君也太不成事!讓我等粗魯江湖漢子來替他跑腿也罷,怎的還將一個小姑娘擄來!豈不是白白送死的份?胡砂姑娘,此行莫名一定護你到底,水琉琴到手,算作你的功勞,想來我已將土堰鼓給了他,那真君也不會為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