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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從此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愛綿綿無絕期。”他的摳門功比阿嬤還厲害。

傅恆搖頭笑。“他死後,看護他的婦人在他床下翻出一甕錢,數一數,居然有上百萬英磅之多。後來法院將錢判給那位看護婦人。

“這個故事有帶給你任何領悟嗎?”

“有,錢要存在銀行,別放在床底下。”小題才不如他的意,說出他想要的答案。

“不是,它給人的領悟是,嫗嫗省省一輩子,到頭來苦了自己,甜了別人。”

“你很希特勒,哪能逼別人和自己的看法一樣。”

“我只是希望你善待自己。”

“我對自己很不錯啊,至少晚餐水餃我是用瓦斯燒的,不是用我的體溫煮出來的。”她的回話讓傅恆暢懷大笑。

“小題。”

“什麼事?”

“下一個假日,帶我去拜訪你的阿嬤好嗎?”

他喜歡她的回憶,童年裡缺乏的甜蜜,他在她的敘述中慢慢弭平。

“好啊,不過你要記得穿上你最廉價的衣服,開你最便宜的車。”

“瞭解,你阿嬤痛恨浪費。”

摟住她,縮縮雙臂,她的髮香在鼻問纏繞,傅恆從不覺得擁有一個女人是幸福的,但擁有小題,他真的覺得幸福。

同樣的幸福感在小題心裡擴散,她甚至開始懷疑,如果他不再擁有名車十幾輛和房地產無數,她願不願意就這樣安然待在他身旁?

夜風在吊籃裡擺盪,他的心解放,在寧靜的夜裡,在聒噪的小題身旁。

你相不相信,同樣是空氣,換了地方就變得格外清新?

是的,我說的地方是臺灣,在臺灣的南部鄉下,這裡的天氣沒有墾丁的炙熱,卻和墾丁一樣帶著鹹鹹海風。

第一期稻作變成金黃色,已經陸續有人收割,空空的田地上堆著一叢叢幹稻草。

“小時候我扎過稻草人,幫它打扮得漂漂亮亮,你對它越盡心,它就越為你盡力趕走竊食者。”放下車窗,鹹鹹的空氣,充塞胸臆。回家,真好!

“這又是誰敦你的?”傅恆問。

“二姨丈,在他還沒死之前。”

“你想他嗎?”

“他是個好人,印象中他又高又帥,和普通的莊稼漢不一樣,常常笑出滿口白牙齒,當時二姨的婚事是大家心目中的好姻緣,過年時,二姨丈給的紅包總是最大包。

可是,他染上賭癮後,就不一樣了,他變得委靡不振,眼瞳裡總是佈滿紅絲,那時二姨常常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相勸,他也曾經跪在二姨面前,哭著說自己一定會改變,哪裡曉得,沾上賭和沾上毒品一樣,沉淪後就難以自拔。“

“我懂,許多家庭都是因為這種悲劇被拆散。”

“儘管姨丈帶給二姨痛苦,但她也常說和他在一起時,快樂多於傷心難過,我想,人死亡,很多事情就原諒容易。”

人死了,原諒容易,那麼懷念呢?會不會隨時光流逝愈濃愈烈?

傅恆知道潛意識裡他是痛恨父親的,恨他不給自己時間準備,留下他獨自離去,所以他從不問父親葬在哪裡,不去墳前看他,寧願不聞不問,寧願承受姑姑一聲聲的無情譴責。

“為什麼不說話?”小題問。

“你表弟表妹從不憎恨他們父親嗎?”

“恨?不曉得,不過表弟曾經拿姨丈的照片告訴我:”我爸爸比你爸爸帥得多‘。“

“你有沒有和他吵架?”傅恆笑問她。

“我不和他吵,就算我爸爸沒他爸爸帥,可是我生氣時,爸爸會笑咪咪的把我舉在肩膀上,逗我笑,而他的爸爸無能為力。”

“是啊,有爸爸真好。”他附和。

小題想起在